“哗啦!”
小小的身影猛地撞开了那象征尊卑的珠帘!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刘辩像一颗小炮弹,狠狠撞进了何莲的怀里!两只小胳膊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抱住了何莲的腰!小小的脑袋深深埋进母亲那沉重的、沾着昨日血迹的凤袍里!
放声大哭!
“母后!我怕!辩儿怕!呜呜呜……坏人……有坏人……母后救救辩儿!救救百姓!母后!呜呜呜呜……”
那哭声,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最纯粹的、对一个母亲力量的盲目信任。
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何莲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怀里小小身躯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透过冰凉的凤袍,清晰地传递过来。
也像是一道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强装的镇定和沙雕的伪装。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尖。
她下意识地、紧紧地回抱住了怀里这具小小的、颤抖的、唯一的依靠。
【辩儿……我的孩子……】
她抬起头。
目光迎向珠帘外。
迎向董卓那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母子情深”戏码弄得一时僵住的、错愕而暴怒的眼神。
何莲抱着怀里哭泣的皇帝,缓缓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凤冠上的珠翠在剧烈地晃动,撞击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被刘辩蹭上的),发髻有些散乱,凤袍被揉皱。但她的背脊,却挺得笔直。
那双刚刚还因恐惧而收缩的凤眸,此刻如同被泪水洗过,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孤狼护崽般的凶狠、一种被逼到墙角后爆发的疯狂、还有一种属于母亲的最原始、最不容侵犯的决绝!
她看着董卓,看着满朝噤若寒蝉的文武。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带着血腥气的弧度。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大殿,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
“董卿家。”
“陛下在此。”
“万民在望。”
“你方才所奏……”
“废立之事……”
她微微一顿,目光如冰锥,刺向董卓。
“容后再议!”
“当务之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
“是开仓!”
“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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