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顾惜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竹音跪坐在床前,一边轻轻擦拭着顾惜额头的汗珠,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惜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疼着长大的,平时老爷夫人连骂都舍不得,如今竟受如此重的伤,竹音恨自己不仅没有保护好自家小姐,还次次连累她受伤。
萧珩坐在床边看着顾惜脸上触目惊心的掌印,眼里阴鹜得可怕。
“赵福全!”萧珩的声音响彻了未央宫,在场的人个个都胆战心惊。
“启禀皇上,赵总管去请太医了。。。。。。。”赵福全的徒弟赵和赶紧说道。
“太医何在?!”
“启禀皇上,太医。。。。。。。太医正在来的路上。。。。。。。”赵和战战兢兢地回话,他随赵福全伺候皇上的这几年,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生气,他不由得心惊肉跳地应对着。
“让他们马上给朕滚过来!”
“皇上息怒。。。。。。”众人吓得齐齐下跪。
“太医到!”门外突然传来赵福全尖细的声音,赵和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院判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进了屋,路上赵福全已经跟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他急忙为顾惜把脉诊断,又仔细看了她脸上的伤。
“她因何晕倒?”萧珩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娘娘是因今日情绪波动剧烈,导致气血逆行,一时难以平复,再加上体质虚弱,才会晕厥。”
“她何时会醒来?”
“这颗丹药碾碎后给娘娘服下,一个时辰左右便能醒来。微臣再开些安神定志之药,静心调养便能慢慢恢复。”李院判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黑色药丸交到竹音手上。
竹音将药丸研碎,用温水冲泡成汤药,准备喂顾惜喝下。
萧珩此时突然起身往床头一坐,将顾惜半托起,让她的头和身体靠在自己肩上,从竹音手上接过了药碗。
萧珩用汤勺轻轻撬开了顾惜的唇齿,将汤药喂进顾惜嘴里,过了好一会才将这小半碗汤药喂完,末了擦了擦她嘴角溢出的药汁,最后将顾惜缓缓放回床上。
李院判看着皇帝旁若无人般做完这些,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是对待什么十分珍视之物。
他的内心十分震动,他入宫当差已有三十余载,对这位皇帝也算是有所了解,外界盛传其阴狠毒辣,冷血无情,他一路看下来,也觉得确实如此。
可今日皇上居然对一位嫔妃如此,怕是连最受宠的薛贵妃都不曾得皇帝如此照料。此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位顾昭仪,未曾想皇上待她竟如此不一般,日后他可得好生伺候着。
“她脸上的伤如何?”萧珩继续问道,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神色,仿佛刚刚的绕指柔是众人的一场错觉。
“娘娘脸上的外伤颇为严重,需先敷上金疮药消肿,若能用生肌膏辅以治疗,能更快恢复,但是……”李院判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萧珩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李院判内心惊恐,冷汗顺着脊柱滑下,颤着声音说道:“但是太医院没有生肌膏……”不仅太医院没有,生肌膏是由波斯进攻的,整个皇宫总共也就三瓶。
“生肌膏……生肌膏我们这里有……”竹音急忙说道,接着快速地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木匣子,掏出里面的一个瓷瓶,递到李院判手上。
“李太医,您看看是这个生肌膏吗?”竹音不确定地问道。
“正是!”太医喜出望外地说道:“如此,娘娘脸上的伤不日便可痊愈,敢问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