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犹豫着抬起眼,而那双淡漠至极的眼眸,也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景似乎看到泛着琥珀色的瞳仁微微动了动,眸中像是有一股莫名吸引力般,一眼便让人陷了进去。
直到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热,林景才回过神,拍开了顾行白的手,怒气冲冲质问道:“你要干嘛!”
“别动,都是血。”顾行白一手抓住林景的胳膊,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块沾了温水的帕子,贴在林景颈间擦拭起来。
林景像见鬼似得,看着顾行白毫无表情地替她擦去血迹。难不成…这个诅咒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增强人的奴性?
“嘶—疼!”林景忽然惊呼着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顾行白手下没有轻重,有几处干透的地方,便擦的用力了一些。
林景抢过他手中帕子,推开了顾行白道:“不要你了,我自己来。”
说罢便自己对着镜子,胡乱抹了起来,颈间逐渐泛起红痕,与她此刻脸颊上那抹绯色别无二致。
屋中静了半晌,林景觉得今日再不下逐客令,就太糟糕了。
她放下沾着血的帕子,道:“你该回去了。”
不料,顾行白根本不理她,只是拿起她手边的帕子,自顾自在盆中洗了起来。
这盆热水是方才院外的侍从端进来的,只不过当时林景正与宵羽嘻嘻哈哈闹着,并未注意。
林景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行白,怀疑自己一定是瘴气吸多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她狠掐了自己几把,确认不是做梦后,她才猛然意识到,或许诅咒从未失效,而是她根本用错了地方。
林景看着顾行白将洗好的帕子晾在架子上,犹豫片刻后,低声试探道:“顾行白,我饿了。”
顾行白动作微顿,转身看向林景,露出一丝迷惑,“饿了?”
“嗯,一天没吃了。”林景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已然日落。
顾行白皱了皱眉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妥协道:“我去弄吃的,你待在院子里,别乱跑。”
林景点了点头,从未对顾行白展露过的乖巧,反倒让人觉得是居心叵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诅咒时灵时不灵了,原来是她一直跑偏了重点。
她给顾行白下的是男仆咒,本该做些端茶倒水照顾人的事。可她却偏偏强迫让人家给她当保镖。正因为她的指令超出了界限,效用才会变得薄弱。
看着顾行白走出院子的身影,林景嘴角再次挂上了狡黠的笑容。
还好,掌控权还在她手里。
顾行白刚走,林景的院门又被敲响。她打开门,一个侍从端着药碗,站在门外。
“林姑娘,你的药好了。”
这是徐方海一直以来安排好的,他不忙时都会亲自来送药,忙时,则会派个侍从来。
林景接过碗,笑着关上了院门后,又一脸冷漠地,将药都倒入了淤泥之后。
等顾行白端着食盒回到院中之时,林景已然靠在桌上沉沉睡去。
*
翌日。
屋外鸟鸣声起,林景伸了一个深长的懒腰,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昨日睡得很沉,好似许多没这么安心过。
林景从床上起身,瞧见桌上摆着一个食盒。
她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昨日之事。慌忙打开食盒,却见里头是一碗粥和小菜。林景伸手摸了摸粥碗,还是热乎的,她不解的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