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内,众人安顿好柳青后,年七和李童团便循着门清所给出的讯息,往玄狱而去。
地底千尺处,以门清亲自布阵为束缚的锁链,此时仅囚一袭墨衣。
兰烬倚在墙边,蓝眸如海月幽深,一只玄猫正舔舐着他掌心伤痕。恍若多年前雪夜,那人也曾这样擦过他练剑留下的伤。只是那人目光,从不会为自己过多停留。
他轻抚过猫背,仿佛这阴冷囚牢他早已体会过无数次。
脚步声渐近,两盏幽火将影子拉长。
年七和李童团一前一后将幽火探入,火光映亮囚牢刹那,年七与那双蓝眸四目相对,竟莫名熟悉。
“容器和剑奴。。。都来了。。。”
兰烬眸中温存骤散,目光扫过李童团的黑疤,“青虬的种,果然和她一样蠢。”
年七的悼亡剑骤然出鞘,道:“不许侮辱我的家人。”
兰烬闻言,倾身向前道:“你师父可曾说过。。。这剑本该痛饮蛟龙之血?”
言罢,玄狱角落忽燃起蓝色鬼火,只见墙角堆皑皑白骨之上赫然屹立着一把龙剑,龙纹嗜血,鬼气盎然。
年七看见龙剑之际,手中悼亡剑身忽亮,他突地闷哼一声,双膝重重砸地,霎时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李童团震惊道:“年七!怎会如此?”
年七颤抖着再次望向龙剑,与乡芙城劫难中初遇兰幽王那日如出一辙,他隐约共鸣到这把龙剑在召唤着自己。
兰烬懒懒支起下巴,眸中流转着妖异光芒道:“你的血。。。好臭。。。”
他忽然露出嫌恶的表情,“臭得让本王想起某个虚伪的老东西。”
李童团握紧了拳,压抑许久的怒火在一刻爆发,听闻几声“叮铃”,她腰间铃刃绣球已然拔出,十二枚淬毒银针仅以分毫之差逼向兰烬喉咙。
玄猫在角落弓起背,发出尖锐嘶叫。
她神色漠然道:“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应该冲进来杀了你。”
年七站起身劝阻道:“童儿。。。别。。。”
李童团仍寸步不让,毒针甚至又往前逼近半分,直指兰烬胸前那道隐约可见的旧伤道:“传闻渊界之人皆以鬼神缔约,得通天之力。鬼神愈强,签订者愈得不死不灭之能。可你这‘幽王’,为何现下连道旧伤复发都无法愈合?看来,到底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小幽王。”
兰烬听见末语三字像是惹了极其不快般,眉锋一拧道:“惹到本王,你死定了。”
当他指尖幽蓝火苗窜起时,李童团眼前景象突然扭曲:回到了那日李府,小溜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手中糖果化作蓝火,李楠知的信纸上,“别再回来”四个字被血浸透,逐渐扭曲成“你保护不了任何人”。
李萧相叹息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青虬为什么自缢?她怕你知道你连自己的影子都镇不住。”
无数讥讽之声从骨髓深处炸开:
“别告诉童儿她是怪物。。。”
“容器就该有容器的觉悟!”
“李府小女生来就是灾祸。。。”
李萧相突然尖锐嘶吼道:“是你害死了所有人!是你害死的!”
“不是我!”
年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道:“童儿!醒神!”
李童团猛然回神,惊觉手中银针竟抵住了自己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