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七抱着柳青踏入门槛的刹那,四周灵草瞬间枯萎,只见脚下玄门护山大阵忽然浮现,转瞬间天边泛起诡谲的蓝。
山门石匾上的刻着:欲达玄门,先攀万仞;心魔不斩,咫尺天涯。
转瞬,天际云层突然开始逆旋,年七的悼亡剑自行出鞘三寸,剑身嗡鸣不止,但他仍稳步前行,推开炊烟庐门的瞬间,阵眼石碑“咔嚓”裂开一道细缝。
众弟子早已发觉这山间异象,面面相觑。
当朱漆大门正开之际,炊烟庐外忽现一道孤影。年七双臂横抱着柳青,伴随几声清脆的金铃声响,他未语先跪,怀中红衣女子广袖垂落,露出腕间白羽纹路。
年七开口,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道:
“烦请通传,求见玄门长老,救一人性命。”
同时,门后走出李府小女李童团,素衣而立,与人群中的双玲无声对视。
双玲震惊道:“你们。。。”
陈上华见状匆匆赶来道:“玲师妹,是我带上山的。”
“陈上华!内门之地!外门弟子也配。。。”
内门弟子的呵斥未落,一粒石子已携着劲风破空而至,屋檐后紫影闪过,陈上忆手中信鸽振翅掠向远山。
“哎哟!”内门弟子痛呼一声,猛地转身,“谁!”
双玲的指尖在剑穗上微微收紧,沉静道:“上华兄,玄门中能寻到长老的,唯有。。。”
她的话未说完,陈上华已垂下眼帘,十年外门生涯的冷雨仿佛又落在肩头,将那句“家弟”也浇得冰凉,衣袖下的手掌攥紧,又缓缓松开。
“啧。”
人群中传来清晰的咂舌声,方才挨了石子的弟子猛地冲出,手中红薯带着泥屑掷来道:“废材就该滚出玄门!”
陈上华眼睫颤动,十年来的身心乏力,早让他学会用沉默承接所有折辱。
然而,寒风掠起,年七以不可观的速度穿过人群,五指钳住无礼男弟子的咽喉,并将人整个提起,喉骨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
“年七!”李童团的呼唤被淹没在骚动中。
年七眸中杀意凛然,黑雾自剑锋涌出,幻成幼龙盘踞肩头,同盯住那人。四周弟子见此状惊恐退散,不知谁撞翻了柴堆,木灰扬了满天。
熟悉的幽香再度袭来,眨眼间,陈上忆已挡在兄长身前,红薯泥在衣间爆开,染满污渍,可陈上忆仍站得笔直,眼底寒意比剑锋更冷道:“你们一个个都想死么?”
无礼男弟子双脚离地乱蹬,面皮涨成紫红,眼看男弟子欲两眼发白,一阵稳重男音传来道:
“点到为止,小辈们莫要再胡闹!”
山风骤静。
“参见掌门——”
众弟子齐刷刷跪伏,额头抵地。李童团亲眼目睹一道素白身影乘风乍现。周遭灵气明亮起来,雪松飘至掌心,令人舒畅的同时,她看见每一寸叶脉都在此刻流转着淡金色的灵息。
门清广袖轻拂,幼龙霎时缩回剑中,年七正掐着弟子忽觉腕间一麻,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他并不看那瘫软在地的男弟子,先弯腰扶起陈上华道:“受苦了。”
陈上华摇头否认道:“是弟子过于唐突冒犯。”
门清淡然道:“弟子有不解之惑来寻师求解,不过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