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玲边走边道:“求问长老。”
花楼内丝竹声声,与街口惨案恍如两个世界。三楼雅座,乌发道人正悠然品茗。道人面容英俊,白衣翩翩,两侧站着两位玄门弟子,看起来颇有威望。
“弟子求教。”双玲单膝触地,“乡芙黑雾为何连玄门弟子百毒不入的灵草体也能腐蚀?此等邪物。。。”
长老擦拭茶杯的手突然停顿,袖口滑落一张药方:需先天剑骨者灵髓三滴,不死药引一味。
不待细看,药方已化作纸蝶飞散。
“老愣头!”双玲拍案而起,却见门清长老目光涣散,正望着虚空某处喃喃道:“终究。。。等到了么。。。三年前那孩子…”
双玲不解道:“什么孩子?”
“此非寻常邪物。”门清突然回神,茶盏坠地粉碎,“倒像是。。。活着的诅咒。”
双玲蹙眉道:“活物?天下竟有长老不识之物。”
门清摆头,发间一支青玉簪颤动道:“百年前相似之物倒是见过,不过这次。。。为师需即可开炉炼丹,看能否压制这心魔作祟。”
眼见门清离去,双玲正欲追问,余光却瞥见角落异动。
众弟子正合力净化黑雾。灵息运转间,唯有一人静立外围。那人靠近黑雾时,黑雾忽如有灵避开他手臂,不知谁先笑出声,讥讽顿如潮涌:
“真是连灵脉都没有的废柴啊。”
“就是啊,就这般的废物怎还配穿玄门素衣?”
陈上忆抱剑冷眼旁观,被嘲笑的人是位男弟子,目测二十已有。他孤身只影,背对众人,任由几片流苏叶飘落在肩头。
“上华师兄。”双玲匆匆赶来。
男弟子回首,面容与陈上忆七分相似,却如春水映残雪。他目光掠过陈上忆时,后者指节“咔”地攥紧剑鞘。
“砰!”
全相闲折扇如刀,瞬间点中三人要穴,被踹飞的弟子撞碎花坛,呕血跪地。
“听着。”他踩住为首者手腕,笑里藏刀,“上华是掌门亲授玉令的弟子,再让我听见半句闲话…”
扇面破空展开,露出“玄门戒律”四字,三个弟子便不再吭声,点头服软。
“全副队。。。”双玲按住扇尾。
陈上华却总是仿佛尘事与其无关,转身离去。
“师兄且慢!”双玲急追数步,“这伤口的邪气。。。”
二人并肩走至尸体前,双玲拉开白布。
陈上华驻足,他从袖中取出《玄门医典》。随山风忽起,医典哗啦翻动,最终停在“渊契”一页。泛黄纸页上,页脚血渍模糊的“门清”署名旁,赫然写着“丑时三刻”。
“年七。。。”他指尖抚过插图上的黑雾,声音轻忽如云,“这邪气。。。竟与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双玲猛然抓住他手腕道:“可是那位篁竹林的蓝眼少年?”
陈上华终持沉默,他合拢医书,书页夹缝间,一片干枯的山荷叶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