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也只有这个看起来身家不菲的、不知来头的却能将她保下的瞎道士有这个本事。
当然,在此之前还需要弄明白陈尘像她求亲的目的,她的心才能真正落下。
“小玉姐!怎地是你!”几声惊呼从巷中传来。
有热闹不凑向来不是东巷人的性子,一听闻有人扛着几大箱的聘礼来求亲,但凡在家中的东巷人都钻了出门,好奇地看着面前壮观的场景。
而人群中的李大娘等熟人,一眼便瞅见谢玉和谢宝儿的身影,在人群中不住地高呼。
换来身边人交头接耳地议论,李大娘、张大姐更是三步并两步走到她们面前,满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回事,求亲者是那南巷瞎道士,被求亲的主角是你?”李大娘先发制人,神情严肃。
谢玉看向陈尘,对方将解释权交给了她,“是的。”
听她这么答复,几个长辈的神色更加不赞成,“谢德财那狗东西定下的?可是因着这些聘礼?这瞎道士刚来南水不过一两个月,连我们都不知底细,小玉姐你可不能冲动。”
好几个问题一股脑向谢玉砸过来,还有一声声细碎的念叨。
“是啊,你瞅他面色青白,双目失明,你若嫁过去不是成天照顾他。”
“就是,况且他这副病秧子的尊容,那活儿怕也……”
谢玉手快,赶忙捂住谢宝儿的双耳。
乡野的妇女向来说话粗枝大叶,惹得谢玉面红心燥,并不想与她们交流这方面的知识,一路抗拒地摆着手,被问得回不过话来。
“大娘、大姐!这些话你们就别说了,我已经决定嫁与他了。”
声音之大,止住了几位长辈的话头,只得讪讪地停下方才的议论。
但不一会儿,又就这各种话题,掘地三尺,快要将她和陈尘的家底都给挖出来了。
天知道她和陈尘有什么可挖的家底!
谢玉只得在那儿打哈哈,瞅眼宝儿,跑的离她十尺远,再看陈尘,拄着竹杖闲庭信步似的。
谢玉哪肯饶他安生,带着一众大姐大娘来到他身侧,拍了拍陈尘的肩膀,笑意盈盈道:
“大姐大娘们,这是我未来夫婿,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问他便好。”
陈尘猛地抬头,像是面对着什么洪水猛兽,一瞬面露难色,勾起牵强的笑意,他可是许久未曾应对过这般多的长辈了,更别说这云天境哪有……
“你是哪儿人?可是我大越国人?”
“哦,北方的啊,瞧这身量。”
“晓得我们南音不,日后你同谢玉交流可怎么办哦。”
“大娘,我会说官话!”谢玉在一旁反驳。
李大娘只用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瞅着她,继续打量着陈尘,开始挑刺。
“你身家几何,做什么工作?”
陈尘略带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几大箱聘礼,在心头计了计自己存有的银钱,试探道:“姑且有个万把银两,目前尚无工作。”
李大娘可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钱,在旁哽住,半晌后又弱弱地呛声:“嚯,原是坐吃山空。”
陈尘:“……”
谢玉瞧着陈尘的神色,憋着一股笑意,但看向身旁围着的诸多长辈,心中倒是一暖。
谢德财算不得她爹,这东巷人,却多少算得从小看她长大的长辈。
两个未婚夫妇招架不来长辈的盘问,但好歹是到了南巷,到了陈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