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不搭腔。
“王爷,你看,这枯井的口能钻下来。”
“你今夜似乎格外高兴?”吴王挑眉,难得她这么多话。
“有吗?”姜柔止后知后觉,她今夜似乎有些聒噪,她捂住嘴,决定不说话了。
吴王却很满意她这样活泼的样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往日她总是拒之千里苦大仇深的。
“难得你心情这么愉悦,这是为何?”吴王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姜柔止难掩喜色,她垂下眼眸,井外的月光透进来,依稀能看清吴王的脸,他长得真好看,即便是在这枯井里,发丝有些凌乱,遭遇也有些狼狈,但他看着也是矜贵清俊的样子。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她总不好告诉吴王,她今夜终于短暂抛开所有的束缚,没有婚约,没有随从,只有他们。
吴王浅笑看着她。
“为了不议亲,你偷跑来吴郡。”吴王眉毛一挑,看着她。
“王爷,子非鱼罢了。”姜柔止心情有些低落。
“本王的母妃,曾经和你一样。”
“贤贵妃娘娘?”姜柔止有些诧异,吴王笑了笑,“我对后宫之事不甚了解,可也听说贤贵妃娘娘颇得圣恩。”
吴王笑容突然有些凄冷,他的母妃,甚少真正开心过。
“不能随心所欲的人生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王爷?”姜柔止有些错愕,这样的吴王是她不曾见过的。
“就像你,你不也一样吗?”吴王眼底有些黯然。
姜柔止撇开眼神。
“我母妃是神鹤族的。”吴王幽幽地说道。
“我知道,听说过。”
“神鹤族,认定的人便一辈子也不会改变,就像仙鹤,一生一世只有一个配偶,终身形影不离,若是一方不幸身亡,一方便会殉情而死。”
“殉情?是否过于······”姜柔止听到这话突然感觉有些震撼。
“神鹤族向来如此。”吴王突然有些难受,此刻的他神情肃穆又悲悯。
姜柔止不禁睁大双眼,是她想的那样吗,“贤贵妃娘娘难道有隐情?”
朦胧的月色下,他的脸突然清冷了几分,在这冬夜更显落寞,“本王只是希望你早日认清自己的心意。”
姜柔止突然有些慌乱,下意识的行为是骗不了人的,他们跌下枯井的瞬间,吴王用自己的身体避免她受到伤害,下意识的动作是最能体现人当下最真实的想法。
“你不愿意承认,也无妨,我等你便是······”夜色中,他看着有些伤感,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和慵懒,此刻枯井里只有他们二人,彼此都忍不住卸下身上的面具。
“王爷······林子里会不会有鬼啊?”姜柔止岔开话题。
吴王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看着她。
真是大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