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鱼儿上钩了,宗泰笑道:“兰大将军,你虽然在青州镇守边关,可这朝中却有人对大将军颇有言辞······”
“这是何故?”兰维轩不解。
“兰将军瘦了许多······”宗泰看了一眼兰维轩,他常年在边关,这段时日又是缺粮少食的,确实瘦了许多。
“在边关打仗,风餐露宿,无妨。”兰维轩不甚在意。
“兰将军,在边关保家卫国,连粮草都被克扣,又如何能让将士们愤慨杀敌呢?”
“大殿下?您这是何意?”兰维轩诧异地问。
宗泰一脸正色,“兰将军,你以为为何是我亲自护送粮草?”
兰维轩浑身一僵,他有些不敢置信。
“兰大将军,我是痛心大将军啊····”宗泰一脸惋惜的神情。
“大殿下······莫非,朝廷是对末将不满?”兰维轩脸色一沉。
宗泰一脸意味深长,“兰大将军,此话不可说,小心隔墙有耳。”
兰维轩环顾四周,营帐外都是他的亲兵,除了何忠。
“大殿下不必担忧,这些都是随末将出生入死多年的将士。”
宗泰眼珠子一转,缓缓说道:“兰大将军,此番我亲自运送粮草,既然粮草已送到,将士们能吃饱饭,便有力气抵御外敌,那我就功德圆满了。”
兰维轩虽然一头雾水,但从宗泰的话语中他隐隐猜出了些什么。
“大殿下,敢问是不是陛下不满末将连吃了几场败仗······”
“兰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几场败仗又怎可抵消大将军先前的战功赫赫?”
“末将缺衣少食,如今又是冬日······好几个将士生生冻死!”说到此处,兰维轩眼圈有些泛红。
“不曾想,大将军竟是如此性情中人,可真叫我惭愧不已。”宗泰眼神带着敬意。
“大殿下说笑了,这些将士追随我多年,我们早已情同手足。”兰维轩一脸愧疚。
“如此,那我为大将军筹备粮草也算是为将军添砖加瓦。”宗泰突然神色敬佩拱手抱拳,兰维轩大惊失色,急忙扶住宗泰,“大殿下,不可。”
“兰大将军,这个礼你必须受。”宗泰笑道。
“大殿下,您折煞末将了,为人臣子,怎可居功,只是方才听闻大殿下说这粮草竟然是大殿下亲自筹备?这粮草军需不该是朝廷调遣吗?”
宗泰一脸神秘莫测,“兰将军,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只是将军日后粮草短缺若无朝廷调遣,我可为将军分忧。”
“大殿下?”兰维轩不解又震惊,甚至有些惶恐。
“好了,既然粮草送到了,公务缠身,我也该回去当值了。”他拿起佩剑,兰维轩后知后觉,急忙追出来,“大殿下,您舟车劳顿,连水都未用,这叫末将如何心安?”
“兰将军!保重!”宗泰拉紧缰绳,马蹄扬起,他夹紧马腹,绝尘而去。
望着宗泰远去的身影,兰维轩陷入沉思,营帐外在欢呼,将士们终于吃了个饱饭,兰维轩的随侍端着饭菜进来。
“将军?这大殿下怎么水都没喝就走了?”
“阿德,我连日来送的密信可都确保无恙送进了建康城?”兰维轩若有所思。
“将军?您是怀疑?”阿德疑惑道。
“如果这密函进了建康城,陛下没看到密函,咱们便是被人算计了。”
“大将军,这密函确实进了建康城,听大人说,吴郡税银失窃,开春要修河堤,只怕陛下也鞭长莫及······”阿德说道。
“莫非陛下忌惮本将军······”兰维轩猜测。
“将军,这······这不应该啊。”阿德摇摇头。
“但愿是我想多了······”兰维轩收紧拳头。
“将军,肯定是您想多了,陛下没理由这么做。”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宗泰反倒是助他一臂之力。
兰维轩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将士正在欢喜地吃着饭,将近一个月没吃饱了,这些将士们都瘦成一块骨头了,此刻看他们欣喜的样子,他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