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肃舟觉得很奇怪,吴郡的太守丝毫不隐瞒地把税银账册拿出来,包括当初税银丢失的细节都非常清楚明白,魏肃舟实在想不出这件事还有什么蹊跷。
小贩死活不再承认当晚的事,让他们更想不明白了。
姜柔止换上言风为她准备的衣服,月白色的丝绸,是吴绣的样式,淡雅又韵味十足,她抚摸着上头的刺绣,心里有些乱。
吴王正在后院的水榭喝茶,姜柔止鼓起勇气走过去,无论如何,今日她要离开棠园。
“王爷,叨扰了几日,臣女想回官驿找魏郎中。”
“回官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他们挤在官驿不合适,就在此处住着。”吴王示意姜柔止坐下。
“臣女与王爷非亲非故,住在此处更是不妥。”知道他会这么说,姜柔止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未来不是要唤我一声大伯吗?怎么非亲非故了?”吴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姜柔止额角隐隐作痛。
“王爷,此次税银丢失,王爷来吴郡,想必也是为了此事,不知王爷有何头绪。”姜柔止和他说不通,只好坐下来。
“言川正在查,有消息了自然会告诉你。”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茶烟扬起,吴王把茶递给姜柔止。
“王爷,我此行是偷偷出来的,还希望王爷不要告知家里人。”
“为何要偷偷出来?”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王爷不是明知故问吗?”姜柔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吴王有丝暗爽,他一饮而尽杯里的茶,“和本王有何干系,本王向来不爱管闲事。”
姜柔止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王爷,那些小商贩为何要叫我们偷偷去私底下买卖?这是何意?”
“无利不起早,这一草一木,皆要交税,羊毛出在羊身上,倘若税银高了,这货物价钱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那买的人便少了。”
“王爷?那这不是偷税吗?”姜柔止震惊。
“你多待几日便知道了。”吴王轻笑一声。
“王爷,吴郡富庶,这贸易往来也甚是繁荣,如此光明正大地偷税,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成?”
“官府一直在追查,你就不想一下,为什么他们要偷税?”吴王引导她想下去。
“在建康,即便是吴郡的绣品,也不过三百钱,在吴郡却卖五百钱,确实奇怪,按理说吴郡的货物运去建康更贵才是。”
“你好好想一想吧。”吴王又倒了杯茶,并不打算告诉她。
又在故弄玄虚,姜柔止忍不住腹诽。
早上,姜柔止和长韵魏肃舟偷偷去港口查探,想着是否能查探个究竟。
吴郡的港口船只往来众多,吴郡盛产珍珠、丝绸、绣品,每天船只货物往来频繁,贸易繁荣。
“每年吴郡商户缴纳税银之多,吴郡一山二水七分田,江南多雨,土地肥沃,丰年可达三百万石,即便是缴纳田税,也是各郡县数一数二的,朝廷为了保证粮食产量,一直是江南重赋,但此地水系发达,商户繁多。”魏肃舟说道。
“我觉得这税银没得蹊跷,这儿的人生活富足,缴纳税银绰绰有余。”姜柔止说道。
“静观其变。”
入夜,吴王和言川在码头上,夜晚的风有些大,他的斗篷随风扬起。
“王爷,属下得到线报,子时会有货船来码头运送货物。”言川说道。
“为何子时?”
“运的东西,是太守府私库的。”
“大晚上的确不引人注意。”
“王爷,属下怀疑这太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