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仔细冷。”乳母还是不放心,把放一旁的汤婆子塞姜柔止手心。
马车摇摇晃晃地进入小山路。
车上的人昏昏沉沉的,一路只听见马车吱呀吱呀碾着雪的声音,山里的雪似乎更大。
马车的车夫正懒洋洋地赶路,突然前方涌出一小群提着刀的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汉子,气势汹汹地围堵住马车,马一受惊吓,扬起前蹄嘶吼,马夫扯着缰绳,赶紧安抚马的情绪,马车内的三人受惊,差点跌到外头去。
“姑娘,你没事吧?”南书赶紧扶住吓得脸色惨白的姜柔止。
“这怎么回事啊?”乳母掀开帘子,看到外头几个提着刀凶神恶煞的汉子,吓得大叫一声,赶紧把帘子放下,整个人惊魂未定。
“怎么了?”姜柔止不解。
“姑娘,这外头好多拿着刀,还凶神恶煞的人,这可怎么办呀·····”乳母全身发抖,她一个深闺妇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怎么回事?如今海晏河清,四海承平,怎么会这样?”姜柔止想掀开帘子瞧个仔细,乳母急忙死死拽着帘子,摇头道:“姑娘,切莫让外人瞧见。”乳母深知姑娘这相貌若是被外面的贼寇瞧见会招来什么横祸。
“姑娘,怎么办呀?”南书也吓得瑟瑟发抖。
“各位爷,您行个方便,要钱,小的给您就是。”外头的马夫一脸讨好,将怀里的钱袋子掏出,扔给他们,为首的男子接过,打开钱袋子,“呸!打发要饭的?去道上打听打听,我们沙刀帮什么时候这么寒碜了!”
“原来是沙刀帮的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爷别跟小的计较。”马夫吓得面色惨白,腿抖如筛糠。
“给老子下来,这车里头装着什么宝贝,让爷们瞧瞧?”他摸着下巴,一脸猥琐地大笑,其余人已经冲上来了。
“哎哎哎,爷,这里头没什么,爷若是嫌少,我回去再取来给爷。”马夫赶紧拦住,一看他敢拦住,恼羞成怒,马上推开他,眼看他要掀开帘子,马夫从马车底下抄出两把刀砍了过去,一时之间,一群人厮打起来。
“姑娘,逃吧,我掩护你。”乳母虽然害怕,但大义凛然。
“那怎么行,我们一块走!”姜柔止拉着乳母。
“姑娘,这些贼寇没有人性,咱们还是逃命要紧。”南书焦急说道。
马夫顶不住了,他用刀背狠狠拍了马一下,马突然受惊,疯狂地往前跑。
“啊!”里面的几人被撞得七荤八素。
“姑娘,这前边没路了!”南书打开前面的门,发现马夫不在,马拉着马车疯狂地奔跑着。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拉着马!”乳母急得额间都冒汗了。
“我······我不会驾马车呀!”南书也慌乱不已。
“让我来!”姜柔止推开南书,果断地伸手扯住缰绳,马被绳子一勒住,受了惊吓,前蹄扬起,不料前方正是一处山坡,她们三人从马车里滚了出来,滚落在山坡下。
“姑娘!”南书慌乱中想拉着姜柔止,奈何姜柔止滚落速度过快,南书没抓住,朝另一个方向滚落,翻滚一圈后,头撞击到树干,晕过去了,乳母死死抱着马车,马车滚落到山坡下,撞到石头,碎了一地。
姜柔止身上裹着斗篷,阻挡了许多撞击,却也还是撞到头,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还在下,姜柔止感觉全身酸痛,尤其后脑勺,她感觉全身很冷,瑟瑟发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堆松针叶上,上头是大树,枝叶繁茂,树底下没有积雪,幸好,否则她定会冻死在此,她艰难地爬起来,感觉手臂都要冻麻了,她发现自己身上的石榴织金斗篷不见了,找了一圈才发现挂在树枝上了,她找了根棍子才弄下来,天快黑了,如今和乳母丫鬟走散了,她一个姑娘家在这深山老林如何是好。
她趁着天色还亮,艰难地往山上爬,只要走到官道,一定有法子的。
天越来越黑了,她摸黑从荆棘丛爬出来,看这宽敞的道路,应该是管道,心中松了口气。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厮杀打斗声,姜柔止定睛一看,只见几个身着脏兮兮的大汉和一群骑马的将士厮打,那带刀的一群壮汉显然不是骑马将士的对手。
为首骑着白色骏马的男子,昏暗夜色中,看不太清他的脸,只感觉他神色清冷,玉冠束发,身形挺拔,气势极强,他左右随从在马上也是一脸淡然,男子身着鸦青色的大氅,不像是普通人。
姜柔止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她不敢贸然靠近,想偷偷钻进林子里。
“谁在那!”身着破烂衣服的大汉听见了草丛里的声音,冲了过来,姜柔止看到他手里明晃晃的刀,吓得赶紧往后退,那人的刀指着她。
“给我出来!”那人恶狠狠地喊道。
姜柔止被吓到了,她颤抖地从草丛里站出来,那把明晃晃的刀就这么架在她脖子上,寒气袭来,她不禁开始颤抖。
“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她!”那人看向骏马上那个身着鸦青色大氅的男子。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姜柔止,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你们的人!”
“看这样子,像个官家姑娘,怎么可能和我一伙!”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姜柔止的衣着,他虽然不认得这衣裳的布料,却也能看出这衣裳不是寻常百姓能穿得了的。
“那你杀了她,等你杀完她,本王再杀了你。”他一脸悠哉,神色带着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