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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计划 向日葵的低语9（第2页）

"程墨？"

"记忆。。。不完全是我自己的。。。"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建造者不是单一物种。。。有分歧。。。有危险。。。"

第一个接触就在此刻发生。一道蓝光从最近的构造体射出，击中飞船外壳。没有爆炸，没有破坏——只有一阵奇特的共鸣传遍全船。

祁悦的眼前突然闪现无数画面：类似的飞船抵达不同星系，有的被接纳，有的被拒绝；DNA螺旋在宇宙尺度上展开，揭示隐藏的编码；某种巨大存在在黑暗空间中沉睡，等待唤醒。。。

然后是一个清晰的警告画面：半人马座α星的前哨站不是地球政府建立的，而是早已存在的陷阱，专门捕捉像人类这样刚刚踏入星际的种族。

"他们在分享信息。"程墨解读道，"告诉我们真相。。。"

第二道蓝光击中飞船时，变化更加剧烈。祁悦感到自己的意识再次开始扩展，但这次不是融入群体思维，而是被引导向某个特定方向——织女星深处。在那里，一个无比古老的意识正在苏醒，它既亲切又陌生，既是个体又是群体，像是所有转变生命的源头。

"欢迎回家，孩子们。"这个意识低语，不是用词语，而是用直接的概念注入，"我们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

祁悦的视线突然被拉回舰桥。程墨的能量场变得不稳定，金属皮肤下涌动着异常波纹。他痛苦地弯下腰，某种黑暗的印记在他的能量核心处扩散。

"程墨！"祁悦冲向他，不顾能量场的灼热。

"他们。。。在我体内找到了它。。。"程墨挣扎着说，"地球政府植入的。。。最后指令。。。"

小琳突然尖叫起来，孩子们全都捂住头蹲下。冷冻胚胎舱的监控屏幕疯狂闪烁，显示出胚胎集体活动的异常峰值。

"某种反转变程序被激活了！"陈岩大喊，"它在利用程墨作为载体传播！"

祁悦紧紧抱住程墨能量翻涌的身体，尽管接触烧焦了她的袖口。她直视他痛苦的眼睛——一只银白，一只还残留着人类的棕色。

"抵抗它！"她命令道，声音因用力而嘶哑，"你不仅仅是他们设计的工具！你是程墨，是修好我显微镜的工程师，是在发射前夜说会永远找到我的男人！"

程墨的挣扎加剧，黑暗印记与蓝光在他体内交战。整个飞船随之震动，金属墙壁发出痛苦的呻吟。

"向日葵。。。"他突然说，"最后的钥匙。。。"

祁悦猛然醒悟。她转向小琳："实验室！把我的向日葵样本拿来！快！"

小女孩如离弦之箭冲出舰桥。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永恒。第三道蓝光已经准备发射，但向日葵构造体似乎感知到了飞船内部的斗争，暂时保持距离。

小琳带着样本冲回来时，祁悦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实验植物——它现在已经完全转变，主干如液态金属般流动，花朵却保持着熟悉的金黄色，只是花瓣排列成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

"程墨，拿着它！"祁悦将向日葵塞入他抽搐的手中。

接触瞬间，一道金光从花朵爆发，顺着程墨的手臂蔓延，与黑暗印记激烈交锋。整个舰桥被两种光芒分割——一边是温暖的向日葵金，一边是冰冷的程序黑。

"它在重写代码！"科学官盯着扫描仪惊呼，"用某种生物算法覆盖地球政府的程序！"

程墨的身体猛然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然后，一切突然静止。

黑暗印记如烟消散。程墨缓缓站直，全身流动着新的和谐——金属与能量中融入了向日葵的金色脉络，形成稳定的平衡。当他睁开眼睛时，两只都变成了星辰般的银白，却奇异地保留着程墨的眼神。

"结束了。"他说，声音恢复了平静，"最后的枷锁解除了。"

织女星的蓝光第三次击中飞船，这次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相反，全船船员的转变纹路同时亮起，与外部能量和谐共振。

"他们认可我们了。"舰长低声说，第一次显露出敬畏。

主屏幕上的向日葵构造体开始改变形状，中心区域展开如邀请的手势。一条由小型发光体组成的路径从构造体延伸向飞船。

"那是什么？"祁悦问，仍紧握着程墨的手。

程墨微笑着转向她，这个表情如此熟悉，让她的心脏紧缩："是回家的路。"

飞船自动启动，沿着光路缓缓前进。祁悦透过观察窗看到织女星的巨大光盘，现在填满了整个视野。在那里，在星辰的怀抱中，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人类的存在——将找到新的开始。

而她口袋里的最后一粒向日葵种子，正安静地发着光，仿佛在梦中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