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散落的图纸上也画着阿修族的祭祀符号,曾卿悦将那些纸一一捡起仔细查看,她将纸张铺开,她发现那些符号从开始的弯弯扭扭,最后变得与书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那个符号比较难,书上说有固定的笔画顺序,错一步就必须重新来过,对于符号中间的一些细节也很严谨,稍有偏差,或大了或小了,都不行。
这些符号就像是将韩肆的过往一一放到曾卿悦眼前,她可以想象韩肆为了这些符号日夜努力,然后终于画到跟书上一样完美。
这个房间只有这一处有线索,曾卿悦将那些东西全部归纳好,打包拿起。
她推开门,走出去。
这个屋子除了正对门的屋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屋,现在房门紧闭。
曾卿悦刚要进屋。
“这位娘子等一下!”
来人背着个箱子,衣着朴素。
曾卿悦站在门口,谨慎询问,“请问你是?”
“娘子你好,我是一位大夫,最近在给这家的一个娘子治病。”他恭恭敬敬的,言语温和。
“她在这个屋子里?”
“是的娘子。”大夫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这位娘子您认识这家人吗?”
“认识,但也只是认识。”
曾卿悦继续说道:“屋里娘子的丈夫已经去世了,你知道吗?”
大夫惊讶状:“啊?我们一周前才刚见过。”
曾卿悦拿出自己的令牌表明来意,大夫点点头,表示乐意效劳。
大夫给这家娘子治病已经有几年了。
这家娘子名付久轻,跟韩肆结婚十余载,前几年突发恶疾,整个人失去了大部分行动力,于是韩肆特地找人定制了专门的房间,里面的每一个家具都根据付久轻病后的习惯设置。
付久轻也很努力,没有消沉,而是努力应对,大夫每次来治病都会被塞一嘴口粮。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
韩肆刚从外面上班回来,大夫正好在给付久轻看病。
付久轻的病对花粉一定程度上过敏,而付久轻又特别喜爱花,所以对此遗憾了很久,韩肆从背后拿出了他精心准备的一束花,那束花是由糖做成的,立体的。
能制作立体糖人的张大师是个傲娇之人,这种需要耗时间的活他一般不会做,别人给钱他都不做,他经常说的话是:随缘,这糖人跟你有缘,我只会做。
没人知道那天韩肆跟张大师交易了什么,只知道那天韩肆的心意传遍全镇,外面积满的雪都盖不住那颗温热的心,付久轻看着花瓶中的糖花,也慢慢好转起来。
但是很奇怪,前段时间付久轻又病倒了,甚至比以前更加严重,大夫一时束手无策,治疗一个月后付久轻没有跟以前一样好转,而是身体每愈况下。
那天大夫还在给付久轻诊治,她突然吐了一地的血,韩肆看到后情绪变动不大,默默擦干净但变得愈来愈消沉。
没过几天,韩肆让大夫先不用来了。
这是事情过后的一周时间。
“这位娘子你知道吗?我已经找到可以治疗付娘子的办法了,只需要在药里面添几味药材,付娘子就有希望。”大夫一副难受模样,“也怪我无能,如果我早几天来,韩郎君听到我的消息是不是就会多撑一会儿。”
“你觉得韩肆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才自缢的?”曾卿悦有点不太相信,如果韩肆真的跟这大夫说得一样,他那么多年都熬了过来,短短一段时间,怎么会消极到抛下自己的妻子离去?
就算大夫跟他说妻子一定治不好,他那样的人,也一定会照顾妻子到她临终之前啊。
大夫像是听出她的话外音,“人嘛都有被打击到的时候,害怕和退缩也正常。”
“付娘子,我是王大夫,我进来了?”
“付娘子?”
王大夫叫了几声,屋内都没有回应。
“那我进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