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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宋书不光工作能力强，人还很善良，程渡就聘请她担任程氏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帮他管理程氏的慈善基金。

“哦对了，她鉴宝能力也是一绝，说不定你也可以请她帮帮忙。”他爷爷补充道。

程妄，ArcadiaAus的老板。东城新晋的拍卖行，主要业务是回收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通过他的拍卖行促成文物回流。

听完他爷爷的话，程妄只剩抱歉和后悔。爷爷好，宋书好，池队长好，只有他程妄一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所以今天早上陈姐要去给宋书送早饭的时候，程妄正要去拍卖行，他便主动请缨去给宋书送早饭。爷爷听说他要过去，就顺手签了一张支票给他，“这个是我个人名义捐的款，你给宋书就好。”

程妄带着早餐和支票过来了，谁知道歉计划还没执行就已落空。高冷宋女士总共只说了六个字，池然就来了。

程妄看到宋书的眼神，意识到她与池队长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很乖巧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愤愤地。

而宋书这边，程妄一走池然便直奔主题。

“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池然说。

“那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宋书还是很疲惫。

“嗯。”池然点了点头，“口供是孤证。没有直接证据是不能定罪的。”

昨天大雨下完，山上是不可能再有证据了。嫌疑人家里池然肯定也搜过了。更何况宋书知道，犯罪现场的证据被某种特殊的阴间器物清除了，池然他们本就束手无策。

宋书相信池然，能做的他肯定都已经做到极致了，不然他也不会一出审讯室就来宋书这里。

宋书是他最后的希望。

宋书闭上眼睛开始想，她想从几段记忆中找到点什么线索。

就这样想着想着，宋书直接栽倒下去。

眼疾手快反应灵敏的池队长再一次顺利地接住了她。

诚如宋书所说，她身弱，抱住宋书的池然此时深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她浑身冰凉，再凉一点池然都快怀疑她要凉了；她还嗜睡，昨天就已经睡过去好几次了；而且还不能过度劳累，比如昨天在审讯室，比如现在。

难怪她说她只能帮他师傅一次，看来和警察合作对她的体力耐力精力的消耗都太大了。池然表示充分理解，并想着如果本次案件能顺利侦破他就再也不麻烦人家了。

池然抱着宋书就往外跑，然后立刻驱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过度疲劳，让她好好休息。

池然点了点头，就这样守在宋书身边直到下午三点。

过度疲劳的宋女士终于睡了个好觉，温暖又踏实。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身边的池然同志。

池然守着她，一方面自然是担心她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案子心急如焚。不然他现在大可以回家休息，晚一点再过来。

“铁人。”宋书说。

池然，池队长，听说前几天就没好好休息过，从昨天到今天更是一觉没睡，活生生撑到了现在。不愧是国家选择的男人。

如果人人都像池队这样克己奉公，兢兢业业，那这个世界一定满目清明吧。而不是如此刻，一团团絮状魂灵飘散在宋书眼中。

“你醒了？”池然眉头微皱，担忧地看着宋书。

“嗯。”宋书看着他说，“有一个目击证人。”

池然心头一震，仿佛看到了救世菩萨。但他转念一想，“我们排查了四次徒步群的参与者，还有当天的部分游客，景区、山林负责人、员工、保洁，一无所获。我们也向全社会发布了协查通报，征集这四起案件案发时间中可能存在的目击证人，目前没有任何人联系我们。”

“第三次事件中，有一个山林保洁员，年纪偏大，可能，我是说可能，有点耳背。”宋书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在第三个女孩的记忆里，远处有一个白头发，体态佝偻的人，被杂草挡住看不清具体动作，可能在捡垃圾，女孩朝他呼救，那人却往远处走了。

池然即刻掏出手机打电话，通知队里去第三案发点找他们的负责人，把所有山林保洁员的都找来。尤其是，符合宋书描述特征的。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宋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

百感交集。

他希望自己的这位“特殊顾问”身体健康，也希望快点找到她口中的那位目击证人，更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位目击证人的。

但池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他就这样看着宋书，觉得师傅说的话一点没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打扰她，可倘若，万不得已……找她一定没问题。

这煎熬的四个多月，全队上下几乎都没合过眼，闭眼就是在想这个案子，睁开眼又开始找证据。每一个新的受害者出现时，池然都会狠狠地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快一点，再快一点，为什么还没有将凶手绳之以法，为什么事情的走向如此让人无能为力。

他害怕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更害怕这个案子在他手里成了悬案；他害怕案件移交，更害怕案件撤销。他害怕眼看着嫌疑人从他手中被放走，更害怕正义，再也不来。

而此刻，池然的心口，好像有一块巨石终于要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