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池兰向来一惊一乍,掬月已经习惯,她顺着池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桥上三五个笑语盈盈的女子一手捏着银针,一手捏着丝线。
“是对月穿针!”池兰颇为兴奋地道,“都说能在月下一次性穿过七根绣花针的女子,便能得巧。去年我光顾着玩,针也没穿,难怪近些日子被师傅嫌弃手笨。你们瞧,今天我把针线都带来了!”
她说着,从荷包里拿出针插。
白青对于这项活动也颇有兴趣,作为绣娘,有哪个不盼着自己心灵手巧的。
穿针引线是她们平日里做惯的活计,但毕竟是在月下,又是七根绣花针,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池兰穿着穿着就开始耍赖,碎碎念着巧姐心善,就是只穿过三根,也会保佑自己。
等白青也穿完线,两人又把东西递给掬月。
掬月也只是意思了一下,她倒不是不信玄学,而是有挂在身,这种小事就不用再求神佛了。
穿针之后,池兰又闹着要去买河灯。
卖河灯的地方倒是不远,就在广济桥边。只是买灯的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卖灯的婆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池兰体壮,三两下就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连带牵着的白青和掬月也挤到了摊位跟前,只是在买灯付账的时候,池兰一手松开掬月。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一阵人潮涌来,瞬间将紧挨着的三人给冲散了。
掬月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个子在同龄人中算不得矮小,但丢进人群不消片刻,就已是看不见池兰和白青了。
“池兰!”
“白青!”
呼喊的声音也很快淹没在熙熙攘攘之中,掬月在原地又苦等了一会儿,仍旧未见两人的身影,想来是彻底走散了。
不断有人流涌上广济桥,往南边的方向去。从走过自己身边的行人的口中,掬月得知是南边城门处有大户在放烟火。想来池兰和白青定然是被刚刚那一波人潮给带着往南边走了。
自己还是就在此处等她们吧。
若是半个时辰,还不见人的话,自己就先回温府再做打算。
桥上人多,掬月扶着栏杆在桥下桥墩处寻了个空处。
她四处张望,没见池兰和白青,倒是见街边两家一层的铺子间合夹着一栋二层小楼,戗角飞檐、青瓦盖顶。
檐下正中有一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琼衣坊。
“这就是上回池兰说得那间成衣铺子吧。”掬月口中喃喃,抬头再看。
除了那牌匾上贴金的大字龙走蛇形,一层迎街的那面雕花门扇大开,隐约可见大堂内陈列的华服美裳。
进出的皆是衣饰华贵、气度不凡的夫人小姐,身后跟着一串的丫鬟仆妇。
怎么说呢?
就是羡慕。
见了琼衣坊,掬月心里那个出府开铺子的念头有了具象化的表现。
自己若是开店,最好和后世一般,迎街的一面定制整扇的玻璃门窗。大雍是有制作玻璃的技术的,温府园子里有一留芳阁,装得就是玻璃窗户,透亮度已经和现代玻璃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