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干活吧?”
“不好干。”
“我帮你做个手套吧。”
“好。。。啊?”
范四呼正迷瞪瞪地一问一答,回神反应过来掬月最后一句话,整一个目瞪口呆,面皮红到了脖子根,期期艾艾地道:“这。。。这不好吧。”
掬月蛮不在乎地一挥手:“诶,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正好需要,我刚好会做,一举两得!”
范四呼活了十二年,还是头一回碰见有姑娘要给自己做绣活。他支支吾吾半晌不知如何作答,求救般地望向吴老九,却见他的好师傅咬着一根麦秆,小眼睛提溜提溜地乐得看这出热闹。
范四呼心一横,涨红着脸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掬月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她右手掌心面上朝前一摊落到范四呼的跟前,“诚惠一百文。”
那脏兮兮的小手晃到眼前,范四呼眼睛对上,都能清楚地瞧见指缝间的草屑。面前这小丫头思维跳跃实在太快,每一句话他都得酝酿上好半天:“不是,还要钱啊?”
掬月闻言,眉头一挑:“多新鲜哪!哪有买东西不付钱的。”
范四呼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吴老九大掌一拍右股,笑得系了红绳的胡须被呵出的笑声吹得一抖一抖:“有意思,你这小丫头太有意思了。”
吴老九说着一拍范四呼的后脑勺:“得了,既是答应了,就别作出一副扭捏样子来。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师傅。。。”
这话听着不对,合着他们是以为自己在搞诈骗呢?
“诶,吴师傅,你这是把掬月看成招摇撞骗的人了?这样吧,范小哥,你先给我十文钱买丝线布料,等手套做出来,你要是满意再付剩下的钱,如何?”
四年大学学习加八年的工作实践,一副手套而已,唬住范四呼这么个傻小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掬月很有自信。
回院子的路上,江婆子反复打量掬月,好似是这段时日第一次认识她。是这丫头伶牙俐齿,还是四呼太过好骗,怎么瞧着掬月赚钱这么容易呢?
上下嘴皮一碰,就是十个铜板进账。
要是一天忽悠一个,那一个月就是三百个铜板,一年就是三千个。。。不敢想,不敢想。
刚刚她那一通表现,简直要比通宝街上最老道的掌柜还要能说会道,当真是自己小瞧了她!
江婆子吸溜了一下快流出来的口水,还是告诫道:“也就这一回,四呼那小子再傻,下一回也是不会上当了。”
掬月不懂,自己就这么像骗子么?
“大娘,我真会做手套,不是骗他。”
“真的?”
“真的。”掬月重重地点点头。
问江婆子借了针线,掬月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刚进府时发的细布,又悄没声地从花房里挡雨的油布角落割下一尺见方的一块。
她早看好了这块油布,又防水又防磨,能薅老板的羊毛,谁乐意自己花钱啊!
把布料、剪子全放在桌上,她就拿了碳条在屋里的砖地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