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吧,还是先赚钱吧,怎么也得脱离花房这个苦海再说。”
她一心想要离开花房,但是江婆子这两天却一扫开始对掬月的不满,觉得这丫头用着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盼来盼去,掬月总算盼到了马舍要用人的日子。
江婆子没有食言,挑了个空闲的时候将人带了过去。
常年管着马房的吴老九是温府的老人,一掌长的胡须用红线系着,眼角眉梢沟壑纵横。他手下还带着一个徒弟,年岁不大,倒是没蓄须,只是脑袋后头的发辫也同他师傅一样用红线系着。
吴老九年轻时候踏实肯干,样样都亲力亲为,等到熬死了师傅,成了马房的主儿之后便越发懒怠。
平日里大大小小的活儿都交给自己的徒弟,可小徒弟事多起来,有时也顾不上清理马舍,反正他们收起的马粪也要交给花房,吴老九就把这活计交给了江婆子。
花钱买省心。
“老九,歇着呢。”江婆子领着掬月刚跨了门槛就同吴老九招呼一声。
春日上午的日头正好,吴老九听见响动也没起身,懒洋洋地偏了头道:“来啦,洒扫的东西还是老位置。”
吴老九说着才瞧见江婆子宽厚的身躯后头还跟着一个:“怎么今儿还拖了根尾巴?”
“你当这打扫马舍是轻省活?找个人帮手,我也轻松不少。”江婆子说着就把墙边立着的耙子递给掬月。
耙子长六尺,比花房掬月用惯的那柄锄头要长不少,也要重不少,刚接过来她就差点打了个踉跄。
还是身体太虚了,早知道昨天那碗馎饦就不该嫌油大剩了一半。
要吃,还得要练。
什么深蹲、慢跑、波比跳、引体向上都要提上日程!
提着耙子适应了一会儿,掬月熟门熟路地从腰带里抠出两粒枣子塞进鼻孔,走到马房里。
马房一东一西各是一个草棚,泥土地上厚厚地堆着马粪同干草的混合物,掬月要做的,首先就是要将这些铲出去。
掬月虽然力气不够,但经过这些时日铲土、拌土的锻炼,挥耙技巧到位,不但省力,还最大角度地将范围内的马粪都拢到跟前,效率最大化。
江婆子站在一旁,啧啧称奇。她原本还道掬月这不行那不行,短短几天,不仅土拌得又快又好,就连马粪也堆得整整齐齐。
虽然哼哧哼哧累得跟狗也差不了多少,但能干活就行了!
掬月看着【打扫(入门):16100】经验值一点一点的往上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累不累的无所谓,等级能提升就行!
耙子犁过地面能感受到马粪混合着干草的湿润软糯,在重复挥动手臂的过程中,她忽而有了一种福至心灵、醍醐灌顶的感受。
脑袋控制着四肢,从握柄方式,到挥耙的角度,比之她在花房翻土的样子有了肉眼可见的提高。
调整之后,掬月觉得虽然还是同样节奏的挥耙,但发力方式无疑对她的肩臂友好不少。
她还只是些微的感受,但看在江婆子的眼里,仅两刻钟,往日要费大功夫清理的马舍地面已经初见雏形。
清理好脏污,熟石灰洒过一遍,掬月开始上手铺垫料,正干着活,吴老九也走了过来。
他下垂的眼睛一眯,揪着垂到胸前的那撮小胡子,有些意外:“这丫头原来干过马房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