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目光瞬间变得探究和怀疑起来。
这个年代,一个年轻女人如此狼狈的出现在公共场合,本身就引人注目,加上林娇娇的刻意引导,“搞破鞋”“品行不端”的标签几乎就要贴到姜满身上。
姜满咬牙,真是小看了这个林娇娇,原本以为只是个无脑的小姑娘,结果心思这么恶毒,年纪不大竟然还想通过□□羞辱来毁了她!
一旁的江满清轻轻拉了拉林娇娇的袖子,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得清清楚楚,
“娇娇,你别这么说,小满姐可能只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不过,”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衣襟别着的头花,“小满姐,你这个头花还挺别致的,以前都没见过呢……”
看似是在打圆场,实则火上浇油,直接在姜满身上做功夫,想把“偷人”“搞破鞋”的罪名做实。
眼看几个年轻小媳妇儿眼含谴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甚至几个年纪大的已经撸起了袖子,姜满深吸一口气。
不能慌,这种事,她越是急于辩解就越是落于下风。
人们不会想要了解真相,只会选择相信自己想听的。
姜满拉开距离,大大方方,笑容从容,“路上我是遇上了点意外,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林同志这是在为我丈夫打抱不平?怀疑我搞破鞋?”
对面的两人一惊,没想到她竟然能当众说出来。
现在哪个女人遇到这种话题不是藏着掖着,话只说半分?
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在看到姜小满的第一眼,江满清就冒出了这个念头,想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她笃定姜小满耻于谈论这种事,所以撺掇起林娇娇。
林娇娇果然是个蠢货,听了她的话火冒三丈,立马就对着姜小满发难。
谁会像姜小满这样当众宣之于口?
“至于这个?”她拿下衣襟上的头花,展示给其他人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坦然和一丝“不好意思”的羞涩,“这是我在家里没事儿瞎琢磨的,没想到江同志竟然这么关注我,这个小东西都能注意到。”
一席话既点明了两人与她的矛盾,又解释了自己手上新鲜玩意儿的来源。
并且还暗戳戳内涵江满清嘴上说着关心她实则却是不怀好意等着揪她小辫子。
此话一出,异样的眼光立马从姜满身上挪到林娇娇与江满清身上,不住地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着。
“还是小媳妇儿呢!那种事都敢当众说出来?”
“那怕啥,你没看人黄花大闺女都懂?”
“两女争一男?”
“说不定啊~三女争一男呢~”
“嘿嘿不知道哪家的闺女,这么不知羞,味道……”
两人毕竟还是大姑娘,眼看围过来的人说话越来越不成样子,涨红了脸,林娇娇指着姜满的手都在颤抖,“说什么呢你!胡说八道!”
“还有你们!”她指着说话下流的几个小流氓,“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竟敢这么说我!”
江满清见状,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让林娇娇更丢脸,到时候被姑姑知道了又会臭骂她一顿,连忙用力拉了她一把,脸上挤出温和的笑,“小满姐别生气,娇娇她年纪小,也是怕你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为了点儿蝇头小利就犯下大错,所以说话冲了点,她没恶意的。”
想把自己摘出去顺带给她泼脏水?
姜满顺势抹泪,声音娇弱,一改刚刚的直接,“是~我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活该被怀疑,可怜我爸、为了保护公家财物牺牲,他唯一的遗孤有一天还被人指着鼻子骂品行不端……”
江满清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两幅面孔,话音刚落就知道,坏了!
果然一个穿着粗布呢褂子的婶子指着她破口大骂,“乡下人怎么了?你是什么层面的好东西?还敢看不起我们乡下人?伟大领袖毛主席都说了我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
“对!你是资本主义!想剥削我们!”
“不!我没有!”
“割资本主义尾巴!”
微弱的反驳很快淹没在沸腾的人声征讨中。
江满清忘了,这是县城,是偏远的西北军区,最不缺的就是农村来的。
刚才这老太太被城里儿媳妇儿嫌弃了几回,正在气头上呢,这可不就是撞上枪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