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蒂斯被问得一噎,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干什么!干什么说的这么直白!
“哈哈,青雉大人说笑了,哪有的事。”她干笑着摆手,眼神飘向别处,回避着库赞的视线。
库赞没动,只是慢悠悠地咬了口仙贝:“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绝对没有的事!”芙蒂斯头点得像捣蒜,她实在没勇气再聊下去,慌忙转身:“我还有事先走了哈,回见!”
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快的跑远,脚步飞快地钻进人群,红色的发梢在攒动的人头里闪了两下,很快就没了影。
库赞望着她跑远的方向,眼里情绪不明,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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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伯特家的宴会厅亮如白昼,水晶灯折射出的光在白玉柱上流淌,连地毯的绒毛里都像是织着金线。
库赞刚走进去,就觉得空气里都飘着贝利的味道。以他参加过的寥寥几场贵族宴会来看,除了天龙人那些铺张到离谱的排场,怕是没有能压过这场的。
他没去凑楼下歌舞交错的热闹,径直走向芙蒂斯安排的包间。
包间内的窗是由晶莹剔透的琉璃构成,可以将宴会厅看得一清二楚。窗下的长桌上摆着果盘,库赞拿起颗樱桃抛进嘴里,目光落回楼下。
芙蒂斯正站在高台上,从某个吉尔伯特家的长辈手里接过一枚墨玉佩。玉章接过的瞬间,底下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她今天穿了条黑丝绒长裙,金线在裙摆上绣出繁复的族徽,红发高高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明明是拒人千里的冷漠模样,应对贵族们的寒暄时,嘴角却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游刃有余得像天生就该站在那里。
偶尔有几个端着酒杯说酸话的,就被个叫做特雷的金发少年堵了回去。
“我表姐可比某些蠢货强多了”,那少年叉着腰的样子有点眼熟,很像芙蒂斯。
库赞挠了挠头,总觉得“特雷”这个名字在哪听过,想了半天没头绪,索性懒得费神。
楼下的喧闹隔着层琉璃,有些遥远。库赞打了个哈欠,正觉得这宴会无聊得让人犯困,房门忽然被推开。
芙蒂斯站在门口,黑裙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她摘掉手上的白手套,随手扔在桌上,径直走到琉璃窗前:“下边没我的事了,带你到处看看?”
“你可是主角。”库赞挑眉,又吃了颗葡萄。
“他们不过是需要个炫耀的场合。”芙蒂斯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自嘲,“我把场地备好,酒摆足,就够了。”她往沙发上一靠,姿态随意得不像刚接过家主之位的人,“况且特雷在楼下盯着,有麻烦他会处理的。”
库赞看着她。对方褪去了宴会上的疏离,此刻眉眼间多了几分松弛,黑裙衬得她更加沉稳,只有那抹红发依旧张扬。
窗外的攀比生隐约传来,她却像完全没听见,只是拿起颗草莓,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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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的沙地上扬起尘烟,金属碰撞声与呼喝声交织成。
芙蒂斯带着库赞站在看台阴影里,下方的护卫队正分成小队操练,刺击的角度、格挡的力度,甚至迈步的频率都透着股熟悉的味道。
“他们的训练方法有些眼熟。”库赞眯起眼,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那些人操练的方法,分明带着萨卡斯基手下的影子,只是还稍显青色。
芙蒂斯依着看台栏杆,点头道:“从萨卡斯基那偷师过来的。”
库赞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揶揄:“所以特意带我来?”
“他们总缺了点什么。”芙蒂斯的目光掠过沙场上的身影,眉头微蹙,“比普通护卫队强,却远比不上萨卡斯基的部下。”
芙蒂斯转头看向库赞,翠绿的眸子里很是坦诚,“你这几日在镇上应该也看到了,洛维萨斯的居民虽安稳,却比不上马林梵多的居民。我想让这里成为北海最安全的地方,这些护卫队就是关键。”
她微微倾身,语气郑重:“拜托了,库赞大人。”
训练场上突然传来整齐的呐喊,护卫队同时出剑,在阳光下连成一片银网。库赞望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有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却依旧咬着牙坚持。
“站姿太松。”库赞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下方,“出剑时腰腹没发力,花架子。”
正在带队的队长一愣,抬头看见看台上的两人,慌忙想行礼,却被芙蒂斯摆手制止。
库赞走下看台,赤着脚踩进沙地。他随意拿起一柄木剑,手腕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