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办公楼,元帅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屋内投下斑驳的光影,长条会议桌铺满了文件,桌前的白板上摊着北海的海图,红色标记笔在弗雷凡斯上画了个圈。
波鲁萨利诺站在白板旁,白板笔敲了敲最新标注的情报,语气带着惯有的慵懒,却掩不住内容的沉重:“弗雷凡斯被邻国围攻,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无人生还。”
他顿了顿,空着的手向上指了指,“我们将对外宣布那里爆发了传染病,民众均死于疫病。”
“哼,他们当全世界都是傻子吗?”卡普的声音响起,他正把仙贝往嘴里塞,碎屑掉在军装上也不在意,“用疫病当幌子也太敷衍了。”
战国瞥了他一眼,卡普悻悻地闭了嘴,却没停下吃仙贝的手。
青雉坐在角落,仰头看着天花板。
自从奥哈拉事件后,他总是会在深夜惊醒。那些平民的眼神,好友最后的话,以及那个叫做罗宾的小女孩的哭声,就像根刺扎在心里。
他坚持的正义到底是什么?海军所行的正义,真的是对的么?至于弗雷凡斯的事,不过是让这份迷茫又沉了几分。
“这其中有那个小姑娘的手笔吗?”鹤中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双手捧着茶杯,目光落在海图上的吉尔伯特家族标记。
波鲁萨利诺摇了摇头,:“吉尔伯特家从头到尾没在情报里出现过。”
“未必是好事。”泽法支着下巴,“能在弗雷凡斯出事前全身而退,我可不信她全靠猜测。”
萨卡斯基在桌旁颔首,:“我一直怀疑针对她的海贼袭击不是意外。说不定是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从海军这边套取什么。”
“这段时间有发现什么吗?”战国终于开口,指节叩了叩桌面。
“目前只发现她对海军的训练方法很感兴趣。”萨卡斯基的声音冷硬,“昨天晚上我用见闻色一直盯着她,没发现什么异常。”
“哦呀呀,居然用见闻色监视美丽的小姐,萨卡斯基你好过分哦。”波鲁萨利诺转过身看着她,眼中调笑意味明显。
萨卡斯基瞥了他一眼,懒得接话:“今早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她要是有动作,立刻会被发现。”
“我说,咱们是不是想太多了?”卡普插嘴,嘴里还嚼着仙贝,“万一她真就是个普通贵族,弗雷凡斯的事只是碰巧呢?”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身处这个位置,他们早已习惯把任何事都往最复杂的方向想。毕竟在这片大海上,“巧合”往往是精心策划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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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爬高,执勤士兵推着餐车进来时,刚好敲响了正午的钟声。
不锈钢餐盘里盛着简单的咖喱饭,配着一小份腌菜,众人谁也没提去食堂的事,各自端着餐盘,眼睛仍没离开文件。
战国刚舀了一勺咖喱,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有争执声,有劝阻声,还有人急促地喊着“不能进去”。
坐在离门最近的波鲁萨利诺挑了挑眉,刚要起身查看,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撞开。
一个穿大佐制服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制服领口沾着汗渍,额前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他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眼里的焦急像是要溢出来。
身后的卫兵们在门口停住脚步,面面相觑后,还是轻轻带上了门,把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男人在原地站了两秒,深吸一口气,突然“咚”地跪了下去。
膝盖撞在地板上的声响沉闷又刺耳,他撑着地板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连声音都在颤抖:“打扰了!我那不成器的孩子默里惹恼了那位贵族小姐,请各位救救他吧!”
战国握着勺子的手顿住了。他认得这个男人,萨里,是后勤部的老资历,做事稳重可靠。
而他的儿子默里,战国也有印象的,那是个总是缩在角落的孩子,不爱说话,是马林梵多里少有的、身为海军家属却对“成为海军”毫无兴趣的孩子。
“萨里,你先起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鹤中将放下餐盘,声音温和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萨里没起身,仍是维持着跪地的姿势,腰压得更低了:“是!刚刚镇上有人来报信,说默里和另外两个孩子不知和那位吉尔伯特小姐说了什么,之后默里就哭着跑了。再然后……那位小姐就逼问默里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