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抬起头,泪珠子还挂在睫上,要落不落的,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几分。
“夫人,您答应过奴婢的,会把锦歌记在您的名下,将来能同
嫡小姐一样,许给身家相当的人家。”
姜氏扶住陈姨娘的肩,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但见陈姨娘仍就坚持,只得点点头,“也罢,既然你主意已定,我自会为锦歌争取一二。”
直到打发陈姨娘走了,姜氏才招手唤来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绿荛,声音很低,一字一句,轻声细语,如春风拂过柳梢头,飘散在空中。
“找个眼生、机灵的丫头,跟着陈姨娘……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事无巨细,一律回禀。”
“……还有,明日把张管事叫来,我有事寻他。”
“是。”
孟锦歌与孟锦玥一同走回内院,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分别前,孟锦歌停住脚步,一脸歉意看向孟锦玥。
孟锦歌道:“今天的事情虽然不全怪我,但是我也确实做的不对,”
“要是小哥来的时候我没有锁门、翻窗,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走错了,也不会惹出这些麻烦。”
“说起来,最无辜的还是长姐,因为我们的连累,不禁挨骂还要被禁足……”
为表歉意,孟锦歌按着这个时代的方式,朝孟锦歌恭恭敬敬行礼致歉。
礼才行了一半,就被孟锦玥拦住,“你叫既然我一声长姐,今天的责罚我就应受。”
对上孟锦歌不解的目光,孟锦玥莞尔:“我是长姐,理应以身作则,为弟妹表率,你们犯错,便是我的失职。”
“因此今天不论是你们谁的错,我受罚都是应该的。”
“啊?”孟锦歌头一次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谬论。
“不是,我说大姐,这是什么道理?是二姐和小哥合谋设计良家妇男,你有什么错?”
孟锦玥依旧同往常一般,笑容淡淡的,温婉中透着疏离,她唇瓣略厚,使原本清冷的眉眼染上几分娇憨:
“作为家中长女,本就应该为父母分忧、教导弟妹,弟妹有过,我自当受罚。”
在孟家的四个儿女中,虽然孟锦玥最为年长,但仍就比从现代穿来的孟锦歌小了几岁,孟锦歌看她,像是在看强装大人的学弟学妹,
“长姐以后可别这么想了,我和二姐、小哥同龄,都只比你小一岁,都成年了,要是长姐姐有担事儿的能力,那我们也有。”
“都是孩子的时候,长姐也是孩子,现在长姐长大了,我们也长大了,长姐为啥往自己身上揽事?”
见三妹看向她的眼神只有强烈的说服欲,并无恶意,孟锦玥有一瞬间的怔愣,也不禁去想,难不成自己真的背负了“不该承担的”责任吗?
作为家中长女,孟锦玥出生时也曾备受宠爱,只是当家里添了孟锦璋、孟锦瑶这对龙凤胎后,父母能留在她身上的关注便不多了。
二妹锦瑶,她和和乳母在安居县生活的那几个月,因为疏于照料,落下了病根,几乎是药汤不断地长大。
母亲自责之下,更是把几乎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锦瑶身上,仅存的那一点也留给了弟弟锦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