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子难得露出正经的样子,吉利忙应是。
水汽氤氲,在满室玫瑰香中,仿佛又看见那双灵动的眼睛,以及利落的劈掌、下蹲。
“吉祥?”
突然唤人过来,刘清水也有些莫名,往脸上掬了把水,想了想还是道:
“把我那柄新得的曲柄短刀找出来,给孙统领送去,再跟他打听下,今天那位姑娘是京里哪个孟府上的小姐。”
正在给刘清水擦背的吉利手一顿,自己的这位主子,还是头一次提及女子。短暂的惊诧后,吉利手里的布巾轻轻拂过少年流云般的肩膀,继续方才的动作。
“别忘了嘱咐他,姑娘的名声最是重要,得叮嘱今儿个一同上山的将士,今日之事不可乱说,再带上五十两银子,劳烦他请众将士喝酒。”
等吉祥领命出去,刘清水才好似办完一件大事,舒服的把整个身子都泡在浴桶里。
不料,仅片刻的功夫,吉祥抱着个锦盒回来了。
“二爷,有个自称是孟府管事的,给爷送谢礼来了”
吉祥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株品质上好的老山参,看成色至少有五十个年头。
刘清水刚来安居县的时候,曾寻访过上好的药材。
这次出门是打着游玩的名头,怕被家里知道,故而只能暗中找药材,没想到孟家竟然这时候给送来了。
“给了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呵,怕不是堵我嘴呢。”
赶着夜色送礼,自然是不想让今日之事外传,没想到,她家里竟然把事情办到他前头去了。
刘清水:“人呢,走了没?”
吉祥:“没有,等着回话呢。”
刘清水嗤笑一声,转而吩咐吉利拿银子,“把钱给他,这便宜小爷不稀罕。”
吉祥眼珠转了转,“爷,那东西还送不送了?”
见主子只拿眼睛横了他,吉祥懂了,这是东西收了,礼也照送,不管他孟家作何安排,该打点的还要打点,该打听的也得打听。
吉祥笑嘻嘻的,转身跑了。
刘清水伏在浴桶边上,咕哝着:也不知院子里的蔷薇剪枝了没,明儿个且回京吧。
另一边,孟锦歌跟着官兵下了山,她面上看着寻常,实际心里已经如同过山车一般翻腾了几个来回。
虽然相伴孟姑娘长大的几位师傅,都在山匪的抢掠中非死即重伤,但是孟锦歌还不能确定还有没有旁的人见过孟姑娘。
而且,孙雨薇联系不上了。
自从离开寨子,孟锦歌就在心中数次呼唤孙雨薇,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回音。
直到自称是孟府外院管事的张管事,在见到孟锦歌后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一礼后,孟锦歌才松了一口气,暂时过关了。
这个孟姑娘也是可怜,因只大她不足一月的嫡姐,身子不好,这时候民间尚有找替身的说法,才出生的她就被送到庵里代替嫡姐修行。
十八年来除了必要的吃穿用度,连生母陈姨娘都未曾见过。
张管家这次来安居县是专程接孟锦歌回家的,为此还带了两位婢女白莲、红荷来服侍孟锦歌。
年长些的白莲乍一见到小姐,心中一惊,三小姐身量高过平常女子许多,此次带来的衣裙竟然全都短了。
服侍孟锦歌睡下后,白莲拉着红荷匆匆连夜把衣群加长。
连续赶路数日,京城终于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