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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楼（第2页）

苏宁也扬起了友好的笑容，说道：“好久不见。”

二十三眼珠子一转，状若无意的问道:“姐姐比上次见面强了许多。”

“似乎收获不小。”

苏宁点了点头，也露出了假笑：“略有收获。”

二十三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勉强一样，说道：“我就说我和姐姐有缘分，一定会在见面的！”

她心下略微疑惑，这话的确是当时他所说，但她修炼了《七情决》，却总觉得有些违和，她也维持着腼腆的笑容，点了点头。

“大家也算是互相认识了，”白领适时地开口，打破了僵局，她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指向不远处散发着沉沉暮气的大楼，“我刚才查看了一下。我是某直播公司的员工，而公司周围只有一栋楼。名为‘槐楼’。那么目标很明确，那栋应该就是‘鬼楼’。任务一要求成功入住，第一步，我们得先想办法进去。”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突兀的、带着金属锈蚀摩擦感的哗啦声便刺破了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破旧棉袄的佝偻身影，正从巷口浓重的阴影里晃荡出来。他枯瘦如柴的手上，提溜着一串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旧式黄铜钥匙。那钥匙串随着他僵硬而缓慢的步伐，以一种极其规律地上下地晃动着，每一次晃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哗啦——哗啦——”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人停在了众人面前，离的近了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纸张的奇异气息。

他缓缓抬起头，松垮下垂、布满深壑皱纹的皮肤，极其不自然地向上牵扯，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那笑容僵硬得如同撕开的画布，眼睛却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珠，空洞地映着路灯微弱的光，带着一股惊人惊悚的审视。

“后生仔……你们……”他的声音干涩沙哑，语速缓慢地问道，“是不是……要租房子？”

白领上迅速前一步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说道。“大爷，我们是新入职的员工。想要在这边租一个房子。”

她的语气平稳，但身体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那老人的双眼，骤然一亮，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嘴上的笑容咧得更开了些，露出几颗发黄发黑的牙齿：“……好，好！我也不坑你们……”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中沉重的钥匙串，发出更大的声音，“我这儿……正好有5个空屋。租金嘛……”他拖长了调子，浑浊的眼珠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仿佛在掂量着什么：“一个月……只收你们2000块。”

苏宁也上前一步，面露游移之色。“是不是有些太过便宜了？”

二十三也立马接口说道。“大爷，您的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猛地拉下脸，松垮的皮肤剧烈抖动，眼睛死死盯住二十三。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后生仔……”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更加尖利刺耳，“话……可不能乱说！”

二十三却不怕他，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冷光：“哎呀大爷别生气嘛！您看……”他摊开手，姿态轻松，“总得领我们去看看房子，我们才好评估评估，对吧？”

“哼！”他猛地一扭脖子，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轻响。“看就看……”

“后生们……，那就过来吧。”

他僵硬地转过身，迈开步子。他的步伐不再是之前的晃荡，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关节生锈般的滞涩感，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泥泞里，拖沓而沉重。那串巨大的黄铜钥匙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更加沉闷、仿佛能敲进人心底的“哐啷”声。

众人跟在他身后，穿过狭窄、堆满废弃杂物的巷子，一股浓烈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巷子的尽头，一栋庞然大物般的建筑轮廓在稀薄的月光中显现出来。

那是一栋老旧的筒子楼，至少有七八层高，外墙的灰泥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如同溃烂的皮肤。窗户大多黑洞洞的，看不见什么光亮。

楼门口上方，一块锈迹斑斑、字迹模糊的铁牌依稀可辨。

槐荫公寓，但本地人也称它为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