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贵人肯发发善心,琪琪格说不定能保住!
他背上已中数刀,大腿伤势更重。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拼命向唐嘉义家逃。
这样大的动静,景初怎么会注意不到?从查干巴日逃到街心开始,景初就已经在注目战况。见查干巴日凭蛮力和战斗直觉从战阵中逃脱,不由称赞:“真锐士也。”
再等等,等等看查干巴日能不能摆脱追逐,冲入店中。只要他能带着这些兵冲进来,再插手此事,就不是她越权行事,而是冯泰冲撞王驾。
别忘了,还有个安王坐这儿呢。
别拿未行册封礼、没有郡王服制、没有实权的王爷不当王爷啊。
李晏既然利用景初,就别怪别人反过来利用他。
查干巴日不负景初所望,也不愧是丰宁卫镇最好的猎手。虽然伤势沉重,好在筋骨无碍,终于是跑进了唐怀义的食肆,挣来了活命的希望。
查干巴日扑通一声跪倒在景初面前,叩头哭求:“求贵人活我侄女性命!”
琪琪格亲眼见父亲身死,早哭得抽噎。此时也懂事地乖乖跪在叔父身边。
京营军士早扔下饭食,擎起武器,分列景初、安王身侧护持。
景初目光如冷电,越过人群,定格在追杀查干巴日的兵士身上。诸兵士为景初威严所摄,竟不敢踏入食肆。
“我可以救下你侄女,给我一个理由。”景初收回目光,开口道。
“小人愿意给贵人当牛做马!”查干巴日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能给贵人什么好处,只好这样说。
“我家牛马仆役甚众,不缺你一个。”景初淡淡道。
查干巴日以为没了活命的希望,崩溃哭道:“这贼世道!我家不曾做过一件恶事!为何好人不得善终!”
“这便是了。”景初笑道,“正是世道错了,要改一改。不能叫好人不得善终,恶人逍遥法外。无人愿行此事,我景初来做。你家既未曾行恶事,我怎能叫你于我眼前屈死?”
说完,吩咐官兵:“冯泰麾下过门槛者斩。”
又叫来一名亲信:“把查干巴日送回荡山,叫悯之看顾着。”
景初扶起琪琪格,问其姓名,叫她立于自己身后,等恶客上门。
冯泰果然施施然骑着马上门。见所谓的“贵人”只是两个孩子,心中浮起不屑。
“你二人谁家儿郎?能有幸蒙天恩随驾,想必也是勋贵之后。不在猎场上骑射博恩眷,来丰宁卫镇做甚?”
冯泰语气颇不客气,有种把自己当做长辈的感觉。不过他三品服紫实权大员,等闲勋贵确实要对他客客气气。
景初冷笑道,“我身边这位,家门荣显。相比于他,我家寒微不足恃。他的家世,我敢告诉你,你敢听吗?”
“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见我也不起身行礼,口气倒是颇大!到底谁家子息,我倒要问问你家大人平日如何教养!”冯泰暴怒。
“他吗?天子家的。”景初以手支颐。
“……”冯泰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