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歇息?”李林竹冷笑,语气不容置疑,“我已寻她多日,连她常去之处都无人见她,你们是打算将她一直藏着,不让我见么?”
仆人被这股气势压得说不出话,目光躲闪,却仍是未曾让路。
李林竹胸口沉闷,强忍着怒意,沉声道:“你去通报一声,若今日我仍见不到我娘子,休怪我亲自进去请人。”
仆人见他神色冷沉,显然不似作伪,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匆匆入内禀报。
过了许久,才见任府管事的婆子出来,面上堆着客气却疏离的笑:“姑爷不必忧心,大娘子只是近日身子不适,夫人心疼她,便留她在家静养些时日。既然姑爷挂念,待她稍好些,自会回府。”
“若真是身子不适,怎的连句口信都不传回李家?”李林竹眉头紧锁,语气隐隐透着危险的意味,“让我进去见她。”
“这……”婆子一时语塞,旋即笑道,“她已歇下,实在不便见客。”
李林竹眸色骤冷,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这任家,有人在刻意阻拦她见人。
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再多言,猛地上前一步,径直朝门内迈去。婆子脸色一变,急忙拦在前头:“姑爷,这可使不得——”
李林竹目光沉沉,冷冷扫过她,语气低沉而危险:“若你们再不让我见她,莫怪我直接闯进去。”
门内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李林竹抬眼,便见苏沫从内堂走出。她穿着素色绣纹长衣,眉目温和,神色间却带着几分疏远与客套。
“林竹,白芷现下确实不便见你。”苏沫语气柔和,又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老太太若能来,可能还有一丝机会。”
李林竹闻言,眼神微微一沉。
什么意思?什么机会?
正思索间,忽听一声冷咳自堂内传来,任川的身影随之出现。
与苏沫的温和不同,他神色冷峻,目光中透着不加掩饰的不悦,手中更是拿着一卷纸,随手一展,露出的正是李林竹熟悉的笔迹——
是他曾亲手写下的和离书。
李林竹心头一震,拳头倏然收紧。
“这是你亲笔写的和离书吧?”任川声音沉沉,语气如刀,“我女儿已经签字了,本想忙完这几日述职就送去李家。既然你来了,便亲自领回去吧。”
她,签字了?
指尖微微泛白,眼神在那熟悉不过的字迹上游走。
是她的字迹。
不对,若真是她想和离,不可能对自己避而不见。
“岳父。”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眼底的情绪却宛如暗流翻涌,“我要见我娘子。”
“谁是你岳父。”任川冷冷道:“她不想见你。”
李林竹死死盯着他,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才缓缓开口:“她不是这样的人。”
任川神色突变,音量高了几分:“那她是什么样的人?整日抛头露面,不事公婆,不事生产,只钻营那蝇营狗苟的小利,与一群泼皮无赖跟同样不守妇道的女子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