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七八岁的年纪,那孩子却总是衣着朴素,抱起来不似嘉嘉沉手,反而轻飘飘的。
多亏他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不然必定收获一堆白眼,睁开眼看看吧,眼前这三个才是你的亲女儿。
杜志涛是什么心情没人知道,但杜若嘉看见两个姐姐,挣扎着就从杜志涛怀里滑了下来,亲亲热热的上前挽住姐姐们的手显摆道,“姐姐们,快看我的贺礼。”
她献宝似的指向丫头们手里的荷花,心想,这还不得迷死你们。
杜若妍“呀”了一声,指尖轻点花瓣,晨起她就听说了,想必这些就是嘉嘉一大早亲自去采的荷了,“这么新鲜的荷花倒是稀罕。”
她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儿,笑的眉眼弯弯,“多谢嘉嘉一番心意。”
而她身边的杜若溪一向恪守身份,若是平日父亲嫡母都在时,她一般不会多说话。但这荷花确实新鲜。
粉荷盛放如霞,嫩苞垂露欲滴,又是杜若嘉亲自去摘的,她难得在这种场合多话,“好新鲜的荷花,这要是放在花瓶里,倒真有几分野趣,”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姐姐们谢谢四妹妹。”
外头日头大,众人全都转移到了室内,杜志涛在和段氏说着什么,杜若嘉在杏花堂里转着,而杜若妍早就拉着杜若溪的手,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插瓶的位置了。
一时之间,杏花堂全是杜若妍娇俏的声音。
杜若嘉好奇的在杏花堂转悠着,段氏精心挑细选的院子果然比她刚穿来时原身胡乱指的清溪院要气派许多。
杏花堂总共三间上房,户型和兰惠居差不多,只少了两间厢房而已,除了各自身边从小伺候的丫头和奶娘外,段氏又拨了好几个管事娘子和一堆小丫鬟。
杜若嘉暗自咋舌,啧啧啧,果然是大户人家,不过两个小姑娘住而已,居然也要二十几个人伺候。
丫鬟们捧着铜盆、香炉鱼贯而入,一时之间,杏花堂热闹的像是要办宴席一样。
因着荷叶荷花的摘的实在是多,当日午膳时分,各院都多了几道飘满荷香的菜肴。
正院的八仙桌上,摆着荷叶粉蒸肉、做成荷花形状的莲子糕还有炸荷花;杏花堂的食盒里装着荷花酥、莲子糖水;其他姨娘院儿里自然也不必提,都是一一照顾上了的,就连傅姨娘院儿里都送了份荷叶饭。
但只有杜若嘉的碧纱橱里最为丰盛的,张妈妈亲自下厨,借用了小厨房做了份香甜可口的荷花粥,又用廖管事送进来的莲藕做了份炸藕盒。
不止是主子们,就连碧纱橱的小丫头们也跟着沾了光,多出来的那部分全进了她们的肚腹。
。。。。。。
杜若溪姐妹二人初搬走那几日,杜若嘉还感叹终于安静了,可到了第四日清晨,她开始觉得不适应了。
往常杜若妍下学回来总是要和她挤在一块儿,非逼着她玩翻花绳、布娃娃之类的,那时杜若嘉还嫌她幼稚吵闹,可如今却连个斗嘴的人都没了。
和她的落寞相反的是,杏花堂那头却是热闹得很。
晨光透过花窗洒进杏花堂的地面,段氏已经高坐正堂了,今天杜若溪姐妹二人要学的第一课就是如何管理管事嬷嬷们。
段氏出自翰林世家,从小饱读诗书,通晓政史,最是明白诗书明礼的好处。当年执掌中馈之时,就力排众议设了家塾。
不论嫡庶,杜府儿女皆由先生教导,琴棋书画、经史子集一样不落。
可如今不同了。
杜若妍眼看着要及笄了,杜若溪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昨日杜志涛难得来正房还念叨,“女儿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将来掌家理事才是正经。”
这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实情,谁家愿意娶个只知吟风弄月的媳妇?
因此两姐妹一朝搬迁,家塾也不去了,整日里跟着段氏学习主持中馈,同管事嬷嬷们学着看账本。
倒是杜若嘉该入学了。
这日,杜若溪正在梳妆的时候,杜若妍拎着裙摆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搞得她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杜若妍涨红着脸,就连珠钗歪了都顾不上扶,像是刚与人争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