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金銮殿外阳光正盛,谢闻笙靠在古枫树下,看长风落红,听枝叶声声;与之一并入耳的,还有二人在殿内的交谈声。
南海鲛人?
那不就是她的攻略对象之一萧星酌吗?!
这怎会叫沈听澹抢占了先机,若是鲛人被他收入麾下,那她定是与鲛人连一面之缘都不会有过,也不必再提及攻略一事了。
还有五天的时间,她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取代沈听澹。
这可真是个难办的事情……
谢闻笙正急得抓耳挠腮,倏觉身后依稀有人影晃动。
温润少年静伫在阳光之下,他的一缕白发乘着微风徐徐而起,遮盖住他温润白皙的容颜,仅余一双星眸亮眼,凭空眺望而来。
较为奇怪的是,那双明澈干净的眼,透射而来的竟是寒凉。
倾泻的阳光太过汹涌,衬得他头上的数字异常明亮,竟刺痛了谢闻笙的双眸,她只好酸涩的闭了闭眼。
竟然是三位主角好感度中最低的存在。
-10%。
怎么会这样,明明覃暨白相较于其他主角,是她最为亲近的人。
她唇瓣轻阖,“兄长……”
话音一落,只觉覃暨白的神情中有一丝跳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脖颈前微动,解下云丝斗篷,缓步行至谢闻笙身前。
“最近天气渐寒,你伤势尚未痊愈,需多加保暖。再过几日,苍华山便入了冬,待到那时我叫家中将狐裘大氅送来,以便御寒。”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斗篷披在谢闻笙的身上,细心地将其系好。
“多谢……兄长。你来金銮殿是有什么要事吗?现在云霁师叔和沈听澹在殿内,恐怕有些不便……”
“我是来看你的。”少年的声音宛如清樾台飞瀑下的潺潺清泉那般清脆、澄澈。
“听说护法罚你清扫金銮殿外的落叶,一得消息我便赶来了。”他语气平淡,视线微微一定,落在被谢闻笙衣袖遮掩一二的扫帚上。
覃暨白抱怨几句道:“护法也真是的,明明是他害得你受伤,竟然还好意思罚你干体力活。你与同门斗殴是有错,那他打伤门内弟子,这又怎么算?”
此话一出,倒是惹得谢闻笙心头一惊,她连忙捂住覃暨白的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谢闻笙低声道:“嘘!这金銮殿人多眼杂,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她身上有伤不能受罚,那你,是否可以代劳?”
谢闻笙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声音从殿外小路旁响起。
一袭墨绿莲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衬着少年肆意张狂的笑意,一双意味不明的眸子正直直向他们袭来。少年逆着光,与这灼灼暖阳简直是背道相驰。
谢闻笙此刻才意识到,少年笑起来……竟这般好看,尤其是那颗虎牙,将少年的不羁点缀的更张狂了些许。
覃暨白说小话被听见,简直是打碎牙齿混血吞,他闭口不言良久,其后硬生生地逼出两个字来,“护法。”
见他这副怒不可言的模样,少年轻蔑一笑,“你对我的决策不满,大可自行代替她受罚。难道……你是想逞口舌之快,不做有利之实?”
听到此话,覃暨白垂下头,咬紧牙关,始终没有开口。
谢闻笙站在覃暨白的身后,寒风鼓动她额前的发丝遮住她清芒的视线,她只觉前方昏暗一片,一如眼前凌乱的发丝碎裂交错。她望向覃暨白的眼神充斥着空洞、幽深,有多种不知名的情绪纠缠杂糅一并涌进她眼中的星海,翻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