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尘染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是不是瞎?”说完,她指了指江暮,微微歪头,“能直接抓还有必要浪费精力吗?”
最后,故尘染带着姜淮望走之前,告诉他们明天把人带到尘逸居,她要在那里亲自审。
她走后宋锦和江暮两人又坐了一会。江暮已经准备好要去抓钱甄夺了,他随口问道:“宋堂主,要和我一起去吗?”
宋锦摇头:“不去不去,本公子有事儿。”
她话总是这样说,不过江暮回万尊阁路过宋府时候,确实灯火通明。
宋府内灯火如昼,宋锦犹豫再三,还是大步迈向父亲宋净远的书房,书房的木门半掩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溢出,将门前的青砖照得发亮。
他抬手敲门,指节叩在木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得到应允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宋净远身着一袭深色常服,正站在书桌前,借着摇曳的烛光翻阅古籍,见宋锦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书,上下打量着儿子,眼中满是探究之色。
“父亲,我有要事相商。”宋锦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宋净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儿子坐下,随后亲自拿起茶壶,为宋锦斟了杯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在屋内散开。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道:“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宋锦深吸一口气,道:“父亲,儿子已幡然醒悟,过去荒唐度日,实在是大错特错。如今,儿子一心想入仕为官,凭借自己的能力,为百姓谋福祉,也为咱们宋家争光。”
宋净远闻言,微微皱眉,双手背在身后,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回响。
许久,他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宋锦,道:“入仕并非易事,这不仅需要有扎实的真才实学,还得应对官场的复杂纷争,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何况你……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宋锦站起身来,口吻紧张道:“父亲,儿子并不是从不学无术啊,请父亲原谅儿子那些年的过错。”
宋净远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为父自当全力支持,等到明日,我便为你请一位学识渊博的先生,他曾在翰林院任职,定能助你备考,至于学堂……你如果愿意,去听听也无妨。”
宋锦大喜过望,再次拱手致谢:“多谢父亲!儿定不负您的期望。”
谁知宋净远又问:“你这个臭小子,不会遇见心怡的姑娘了吧?”
宋锦听闻肩头一颤,被他都看了进去。
宋净远不紧不慢喝了口茶,道:“你要知道入仕做官不是儿戏,你多年不阅书了吧?”
宋锦轻轻点头。
“你要记住,官场如战场,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宋净远语重心长地说道,“与人交往时,切不可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思,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是。”
“既如此,你先把这些年的功课再温习一遍。”
“是。”
不知后面父子又说了什么,宋锦出来的时候对着手里的折扇若有所思。
他低声喃喃道:“感恩情客复燃我之学,我定不会浪费如此良机。”
冬日清晨,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这尘逸居,而这里的主人故尘染,搭着鹤顶色的披风,负手站在庭院中央,她的发丝被寒风吹起,几缕碎发拂过脸颊,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在她面前,钱甄夺哆哆嗦嗦地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上的狐裘虽名贵,此刻却抵挡不住现下刺骨的寒意。
“钱老爷,”故尘染开口,带着几分笑意,“听闻您在这京城商圈,可谓是消息灵通,今日我问你,可知道那任商?”
钱甄夺抬起头,脸上堆了谄媚的笑容,道:“女侠,任安嘛,我自然知晓,他在京城商圈,那可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几乎涉足了所有生意行当,不过,任老爷行事极为低调,很少在京城抛头露面。”
故尘染眼眸微转,踱步靠近,尖锐的护甲抵着他的下巴,道:“哦?那你与他私交如何?近来可听闻他有什么动静?”
钱甄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颤颤巍巍道:“女侠,这任老爷行事谨慎,这些消息都被他封锁得严严实实,我也只是偶然从一个手下那里听闻了拍卖会的消息,具体细节,实在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