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尘染眉头瞬间蹙起,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厌恶,她一声不吭,微微侧身,打算直接离开。
钱甄夺见状,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不禁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地吼道:“哼!你竟敢不给本老爷面子,信不信我立马砸了这破楼!”
刹那间,楼里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现场一片死寂,唯有钱甄夺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江暮正欲上前,宋锦用折扇挡住了他的去路,笑道:“阁主若需要你,早让你动手了。”
凌微快速跑到栏前,喃喃道:“他就是我前些天得罪的贵人……”
江暮听后神色诧异。
面前的女子仍然未露声色,故尘染心念一转,计上心来,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她随意拿起桌上有人遗落的团扇,轻掩半张脸。
她身姿被灯光拉得修长,红衣拂过地砖,不紧不慢走到钱甄夺面前,娇声说道:“钱老爷何必动怒,能得到您的青睐,是妾身的福气,妾身愿意跟您走。”
钱甄夺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哈哈大笑,以为肯定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伸手就想去搂故尘染的腰,那模样好似已经将故尘染据为己有。
故尘染巧妙地侧身避开,独自朝着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走去。
却悄悄给了身后两个人一个眼神。
江暮微微颔首,手按在剑鞘上,半抽又“锵”地放了回去。
她抬脚准备上车时,那阵微风轻轻拂过,藏在袖中的令牌不慎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围本就安静,钱甄夺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去,可当他看清令牌上独特的标志时,原本醉酒耳通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人人都知,万尊阁在洛阳可谓只手遮天,得罪万尊阁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前些吏部尚书就是得罪了万尊阁,族人不是神秘失踪,就是横尸街头,邸府也被烧了个精光。
那女子丝毫不在乎,轻轻弯腰捡起令牌,指尖拂去上面的灰尘。
钱镇夺顾不上别的了,慌忙跑去马车让车夫快走。
所以在故尘染抬头时,钱甄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鞋子都掉了一只,肥胖的身躯在马车中显得格外滑稽,眨眼间就消失在她眼里。
故尘染望着钱甄夺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把玩着令牌,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她万尊阁的名号,已经这么大了。
宋锦和江暮快步走上前,宋锦折扇一合,打趣道:“看来钱甄夺这只癞蛤蟆,被咱们阁主吓得魂都没了。”
江暮虽未言语,但冷峻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马屁。”
故尘染又轻轻拂了拂衣袖,神色平静地吩咐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她临走前给了凌微一张地图,那是尘逸居所处。
回了万尊故尘染总算卸下了疲惫,喝着姜淮望早早煮好的茶闭眼假寐。
宋锦则对着她这楼的藏品和珍宝发呆。
如果自己偷几个去送人,阁主会不会发现?然后把自己吊起来打?
宋锦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默默打了个冷颤。
江暮从楼下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东西,他抱拳行礼,道:“阁主,隐初宫的帖子。”
故尘染接过展开帖子,随意扫了眼后挑眉轻笑,扔给了两人,上面赫然写着隐初宫邀她决一死战。
“这隐初宫倒是有趣,不知哪来的底气。”宋锦折扇轻摇,眼中带着戏谑。
江暮双手抱胸,目光落在帖子上,虽未言语,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愈发冰冷。
故尘染不屑道:“什么小垃圾,敢单挑本座?”她说完,目光深邃地瞄了一眼窗外。
就在三人嬉笑调侃之际,一阵凌厉的劲风裹挟着拔剑之声骤然袭来。
李湛飞一袭黑衣,从窗户破了进来,他目光如炬,直逼故尘染,喝道:“故尘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故尘染眉毛一挑,“看来,李宫主这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她边说着,快速拔出江暮腰上的长剑,断骨剑瞬间出鞘,“叮”的一声与李湛飞的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两剑相抵,故尘染看清了他面目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