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宫,故尘染就又困得不行,现在只想上床睡觉。
允德在宫门候了许久,慌忙迎上来,躬身行礼道:“陛下,娘娘。”
转瞬又紧张地搓手。
夜楠揉了揉怀里故尘染的发顶,轻声道:“有话就说,别欲言又止。”
“是。”允德回道,“太后娘娘说今个是新岁,想见您一面。”
此话一出,故尘染立刻清醒了过来,夜楠不轻不重按着她的头往自己怀里带,边道:“不去。”
“去!”故尘染接着道。
夜楠无奈叹口气,道:“去不去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不是困了?我们回长生殿歇息。”
她摇头道:“来精神了,去吧去吧。”
夜楠其实心里也很想知道刘氏想对自己说什么,毕竟不是亲生的母子,也许就是趁着今天来怒斥自己几句,让自己难忘。
他轻轻瞟了故尘染一眼,犹豫道:“好……那朕让允德送你回长生殿,朕过会就过去。”
谁知她一口否决:“我也要去,我好像还没和太后见过几次面呢,这次就当嫁给你的时候,没见着婆婆,补回来吧。”
夜楠轻笑,这姑娘心思真多。却又只好提醒道:“她有些神志不清,别怕,跟在我身后。”
夜楠瞧着她满脸无忧的表情,心底叹道,明明知道她很厉害,自己却还是想保护她。
故尘染点头,两人就这么去了慈宁宫的路。
可当她进了慈宁宫,第一反应是:刘氏现在这样是爱先帝太深。
故尘染看到她的刹那,心中猛地一颤。
刘氏弓着身坐在主位,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皮肤干枯松弛,像是失水的花瓣一样,紧紧地贴在骨骼之上,颧骨突兀,眼眶微微凹陷,眼里没了两人初见时的针锋相对那股锐利。
她的身形枯瘦如柴,被那一身华丽厚重的服饰包裹着,更显得单薄可怜,头上依旧珠翠满头,可这华贵的装扮,却愈发衬出她面容的憔悴。
多么讽刺啊。
她空有太后之名,却再无掌控朝堂的实权,往昔的风华与威严,都随着时光与权力的流逝而消散。
故尘染在夜楠手心里的指尖微微握紧。
夜楠察觉到了她的神情,指尖轻拂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刘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缓缓扫过,“来了。”那声音里,有历经沧桑的疲惫。
两人都没有行礼,亦没有问安。
刘氏轻叹一声,道:“果然还是让你做了皇后啊……”
这话是说给故尘染听的。
而故尘染还未开口,夜楠先替了她,紧紧牵着她的手,冷声道:“她不做谁做?我盛澜的皇后之位一直都是她的。”
他说着话时眉头紧锁,目光直逼刘氏。可刘氏显然早已对他这个样子没什么反应,还想用嘶哑的声音继续说下去,谁料故尘染的话,让二人惊讶不已。
故尘染松开了手里的束缚,皱眉道:“太后娘娘,陈商荣是您的远亲,既然您深爱先帝,就不该让陈商荣在朝中作恶。”
夜楠呼吸一紧,他又不知故尘染是怎么知道陈商荣是刘氏的远亲,自己从未与她说过,他冷静思索,得出了结论,她万尊阁权高望重,探这些也应该容易罢。
而这些,其实都是故尘染看了原书的评论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