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尘染和夜楠离开后,太傅府的厅堂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响的“噼啪”声。
故虞启一脸愁容,踱步来回,率先打破沉默,道:“寒赋,阿染这孩子如此冲动,真让人放心不下。”
故寒赋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妹妹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无奈道:“父亲,阿染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一心帮季小姐,这份情义难得。”
他声音低沉,全是透着兄长对妹妹的理解。
故尘染的意思可以让那位季小姐不再受父亲的压迫,所以他支持。
故虞启停下脚步,摇头叹气,道:“我自是知道她重情重义,可这朝堂之事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她身为皇后,行事更得谨慎。”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故寒赋身上,似有所期待。
故寒赋明白父亲的意思,微微皱眉,转身道:“父亲放心,我会暗中留意,若是阿染遇到难处,我定会出手相助。”他顿了顿,眼神坚定,“我虽为武将,但也懂得朝堂规则,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故虞启欣慰地点点头,疲惫地坐下,轻声道:“有你在,我多少能安心些,只盼阿染能顺顺利利,别出什么差错。”
段素瑛叹气道:“这就是入了宫啊……现在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了。”
烛光摇曳,映照着亲人牵挂的面容。
窗外,京城的烟火仍在盛放,而他们的心早已随着故尘染的离去飘向远方,也只能默默祈祷她一切安好。
两人穿梭在热闹的街道,火树银花照亮了彼此的面庞。
夜楠紧紧握着故尘染的手,抵达了季府后,门童见皇帝亲临,惊慌失措地跑去通报。
季行代匆忙出迎,诚惶诚恐地跪地叩拜,边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臣有失远迎。”
夜楠抬手示意他起身,含笑道:“季大人不必多礼,朕与皇后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进了厅堂,分宾主落座后,故尘染率先开口:“季大人,你可知本宫此番为你之事,在陛下跟前费了多少口舌?吏部尚书一职,如今可是悬而未决。”
季行代面露感激与忐忑,拱手道:“娘娘对老臣的恩情,臣铭记于心,只是这尚书之位,臣自知才疏学浅,若有幸担此重任,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娘娘与陛下的信任。”
原来老东西也知道自己蠢啊……故尘染心里吐槽,低头摸了摸指上的纯金护甲。
夜楠目光锐利地看着季行代,暗藏威严道:“季大人,这吏部尚书掌管天下,是朝廷根基,你可有信心做好?”
有了陈商荣那个先例,现在这些重任无疑抛给了季行代自己。
季行代额头冒出细密汗珠,沉思片刻后,挺直脊背说道:“陛下,微臣虽能力有限,但愿虚心求教、日夜勤勉,若能得良才辅佐,必当鞠躬尽瘁。”
故尘染与夜楠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计策。
夜楠微微点头,对季行代道:“既如此,明日朝堂上,朕亲自下令,望你勿负今日之言。”
故尘染插话道:“不知季小姐身在何处?”
季行代微微叹气说道:“呃……回娘娘的话,盈雅刚为她母亲上完香,太过劳累,应该已经歇下了。”
故尘染轻声对夜楠道:“陛下,我想去与她聊聊。”
夜楠微微点头示意应允。
故尘染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季盈雅的住处,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声轻柔的“请进”。
推开门,只见季盈雅身着素色衣衫,正坐在窗边看书,见是故尘染急忙起身,微微福身,声音轻柔道:“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臣女有失远迎。”
故尘染微笑着走近,温和地说道:“季姑娘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前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想与你聊聊家常,你莫要拘谨。”
她看着眼前的娘娘,莫名感到很眼熟,烛火晃着故尘染的脸,一昏一暗下,季盈雅想到与在宝翠楼见着的陈公子轮廓重叠上。
季盈雅眸子闪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褪去,拘谨地请故尘染坐下,小声道:“能得娘娘垂顾,是盈雅的荣幸。”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拘谨,故尘染主动道:“我知晓你向来温婉内敛,今日为你母亲上香,定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