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太……
女子低笑着在他耳畔道:“这发带啊,戴不戴都一样,反正你也都是披着发,而这路呢?”她头往前伸,凝视着绿色眼睛,“机会只有一次,也能保你一生。”
她边悠悠地勒紧发带,一边欣赏着身下人濒临窒息的表情,姜淮望拼命去抓脖子上的束缚,奈何力量悬殊,还再度被往后一扯。
姜淮望只感觉全身发麻,神智已然不清,最后一根意识压倒前,他妥协道:“我……入……万尊……阁。”
抓着发带的手立刻撤开,姜淮望没了束缚,弓着身子用手撑住地面,摇摇欲坠就要倒下去,故尘染手疾眼快,把他捞了起来。
她白了一眼,不屑道:“喂,我说你就不能随身带个防身的玩意在身上?刚刚你要是再倔,命都没了。”
姜淮望失神道:“我不过是条贱命。”
她叹口气,轻笑道:“你可是陈大人的儿子呢。”
这话一出,姜淮望便不再出声了,故尘染心情大好,勾了下他的下巴,然后半拉着他进了里屋。
屋里有茶香,桌上摆着两杯茶,宋锦见到她,颔首行礼,故尘染摆手,坐了过去。
她拿起茶却没有着急喝,反倒把玩着玉盖,睨了一眼面前的人,又给旁边的宋锦道:“给姜公子说说咱的规矩。”
宋锦颔首,含笑对着他道:“我万尊阁待人一向是用最好的,吃最贵的,公子更不必担心住食问题;公子进来便是高级医官,您领班所有入门医者,但平时还是跟着阁主不离,阁主受伤时,您直接包揽;最后,月钱高额,您等着月结便是。”
跟着她不离?
姜淮望没有先回应他,而是先咬着发带,梳理了下墨发,在二人的注视下,用修长白皙的手灵活地自己挽好了后发。
故尘染双眸戏谑地看着他,嘴角扬起。姜淮望又快速看了一眼故尘染,抖了抖袖口,然后跪了下去。
潦草的几秒钟便起来了。
宋锦瞄了上头一眼,走近几步想把姜淮望重新按下去。
“住手。”故尘染阻拦他。
宋锦道:“可是这……”
她叹了口气,身子前倾,手肘支在膝上,右手拿着那杯茶,笑盈盈道:“这怎么了?这不挺好?咱姜公子的礼啊,日后行不行都随意,这还是得看人家意愿,对吧?”她直逼姜淮望的眼睛。
宋锦咽了口唾沫,为什么就他跪了好久,最后还挨了打啊?
故尘染拿着茶往前递,姜淮望抿了抿唇,先起了身,走到她面前后再次跪下,去接那杯茶。
姜淮望淡淡道:“多谢。”
这句话毫无情绪,听着让人心烦。故尘染才不急,她自然有办法让这个人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两步而已!
故尘染掩下笑意。
小剧场:“狐狸”的驯养指南。
姜淮望入阁后坚持三不原则:一,不给阁主好脸色,但每次诊脉都多摸一会,他坚信是她的脉象太奇怪。二,不穿阁主单独发给他的衣裳,红色太艳,配不上他的高冷人设,阁主大手一挥不管了,嘴里还是那句“心甘情愿”。三,不对故尘染说“属下遵命”,这个是真的,因为姜淮望后来说的都是“在下遵命。”
记得刚入门,姜淮望抱着药箱缩在角落,警惕地看着眼前两人。
宋锦热情递上茶:“姜兄尝尝!上好的碧螺春!”
江暮不说话,默默拔剑,用剑尖把茶杯往姜淮望面前又推了三寸。
姜淮望不语,只是一味的狐疑,你们万尊阁……都是这样欢迎新人的?
后来每当姜淮望想跑路时。
宋锦悠悠掏出一沓银票扇风,懒懒道:“听说陈大人最近在查下落不明的养子……”
江暮沉默着亮出剑鞘。
姜淮望立刻坐回去,眯眼笑道:“我突然记起来阁中近来弟子受伤严重,我还得多弄几份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