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绿绿,卖相简直不要太好,花寻味听见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出了声。
怀谦那边也没闲着,趁她炒田螺的功夫随手拍了盘黄瓜。
二人重新回到圆桌旁落座。
方才做饭时烟火缭绕,花寻味有些热,酒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脸颊就已经烧红一片。灿若朝霞,衬得本就明艳的长相更加张扬几分。
她兴味盎然地将两人的杯中斟满桂花酿,醇厚的酒香和馥郁的金桂香扑了满鼻。
她将其中一杯推给怀谦:“抿一口尝尝。”
怀谦依言轻啜,一入口花蜜清香与粮食发酵的微酸便冲击着味蕾。
这酒十分没有攻击性,清凉的酒液顺着食道滑下,几息之后才缓慢升腾起些微暖意。温和得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待心爱之人的极尽温柔。
他眯了眯眼,称赞道:“好酒。”
花寻味眉眼荡开笑意,灵动无匹:“那当然啊,我珍藏的酒,都是精品!”她话锋一转,“不过你可不要贪杯哦,这酒是软刀子,喝着不打眼,实则可烈了。”
怀谦配合她的表演,双目微瞪故作讶异道:“果真?”
花寻味眨巴着眼睛:“那当然了呀。”
话虽这么说,她自己手上动作倒是不停,几句话的功夫几杯酒便已经下肚了。
怀谦见她一副餍足的样子,以开玩笑的语气诉出了担忧:“那你可仔细些,别一会儿喝醉了。”
花寻味并没有因为喝酒而出现什么异状,刚刚因为炎热而绯红的脸也逐渐褪去了潮红。
她解释道:“那你大可放心,我不大点儿的时候就跟我老爹抢烧刀子喝了,这酒对我来说和小糖水无异。”
怀谦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空杯子,闻言他停下了手中旋转的动作,状似不经意地问:“还是头一次听你谈及家里。”
花寻味一脸愤然地叹了口气,拈起一根竹签抠起田螺肉来。眼下没有外人,她也懒得顾及吃相,任由手上沾满油污。
“实不相瞒啊,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花寻味老实交代。
怀谦也不再客气,将花寻味的手艺尝了个遍。他问道:“为何?”
花寻味欣赏着美人用膳,下饭效果喜人。尤其是见怀谦夹藕苗的频率明显比夹其他菜的频率要高,她更是迷之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厨子如果能精准把握好食客的喜好,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之间拥有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花寻味面上潜藏着喜色,将曾经困扰她的事情轻轻松松宣之于口:“逃婚呐。”
“逃婚?”怀谦执箸的手微顿,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逝。
“指腹为婚。”花寻味点了点头,将口中的黄瓜咽下去才继续道:“老爹说打从娘胎里就给我定下了一门娃娃亲,只不过没过多久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便举家迁至别处了。”
“这么多年里你们也没有见过面?”怀谦不知何时停下了筷子。
“没有啊,只是老爹和他爹偶尔会有书信往来,每次还都只是寥寥数言,十几年来根本没再提过这事。”
花寻味如若此时从满桌子吃食上别开目光,便会察觉到怀谦此刻的紧绷,他的眸中甚至还闪烁着焦躁和不易察觉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