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想了许多,叶晚棠才将容音送出了镖局。
灶房里,张容成将赵飞欺负了一顿,才又问:“赵大哥呢?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叶晚棠才送了张容音,闻言便道:“赵大哥不是同你们一块出去的么,怎么没有一块回来?”
“我们出了门便分开找了,也不知他找去了哪里。”
赵飞吃了一大碗面,正舒坦着,立刻害怕得要往外跑。
“不行不行,我哥回来定要揍我一顿了,我还是出去躲躲的好。”
谢承伸手将赵飞捞了回来,他不爱笑,这会笑了,烛光将他的脸勾勒得宛如一尊雕像,鼻梁下的阴影里,谢承薄唇轻抿,终于让他看起来有些许温度。
叶晚棠一时看呆了,她第一眼就发觉谢承长得好看,这会却觉得不能光用“好看”二字形容,端的是“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才听他阴恻恻道:“还敢出去?”
叶晚棠又想起,谢承只是表面冷冰冰的,却从不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他会为别人打着叶晚棠的名头卖馅饼而出谋划策,让冒牌货丢人现眼再也不敢冒头,也会误以为小飞离家出走而找到大半夜还不睡。
更何况,她被叶家叔婶揪去王屠户家里时,也是谢承替自己出的头。
不过赵飞显然没有叶晚棠这般心思,怕得就差抱着谢承的腿大哭一场了。
“谢哥,我这身上还有伤呢,你也不忍心看我被我哥大卸八块吧。”
张容成拎起赵飞,拍了拍他膝盖上沾的灰土,“赵大哥哪有这么凶残,待会他回来,你好好道个歉,把这事解决了。”
“可我又没错,我才不道歉。”提到这个,赵飞又底气满满,昂着头像个小公鸡。
张容成也气笑了,“那你还是祈祷晚棠姑娘今日刀磨得不利吧。”
烛火噼啪一声,谢承幽幽道:“来不及了,今日是我磨的刀。”
他撒谎也这般从容不迫,叶晚棠乐得扑哧一声,无奈摊摊手,一块哄赵飞,“我可以作证。”
赵飞吓得一激灵。
“不成不成,我我我还是出去避避去!”
赵飞猛地一冲刺,几乎从谢承手里挣脱出来,又被张容成拉回来,“你日后不是还要做镖头么,这般怕事怎么行?”
“这如何混为一谈?”赵飞一张小脸皱成苦巴巴的一团,“我哥这人严厉起来真能要人命的,谢哥你就放我出去躲一躲不行么?晚棠姐你最好了,你让他们俩放开我行不行?”
叶晚棠苦恼道:“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么?早晚都是要面对的,还是早些解决了好。”
这句话劝到了关键处,赵飞不挣扎了,又苦着脸道:“我不是想躲着不解决,就是害怕我哥才回来便把我撕碎了做肉馅怎么办?”
几人思索片刻,几乎都觉得按照赵铁急躁的性子,保不准真的会如赵飞说的那般发展。叶晚棠在房中来回踱步,顿时想了个好主意,“不如这样,待会你先藏着,等赵大哥情绪稳定了,你再出来同他解释,如何?”
这也算不得什么好主意,不过到底稳住了赵飞这小毛孩子,“太好了晚棠姐,我们就这么办!”
商定好了,赵飞明显轻快了许多,正当他抱着叶晚棠的脚几乎痛哭流涕感激时,鸿盛镖局的铁门被砰砰叩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