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疏深以为然,自古帝王最忌惮的便是夺权,纵是亲子亦难幸免。
他们此举是生怕不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
“若是他们真有几分城府,齐王后来也不会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太子之位。”裴令疏想到原书不久后的走向,不由感叹。
“此话怎讲?齐王也是个知人善任之辈,竟会选择坐享其成?”沈砚卿略感意外。
书中那个“沈砚卿”未曾娶妻,再加上当时病重,对于夺嫡之争知之甚少,以至于他仅能借梦境中的视角,去了解未来会发生什么。
裴令疏将艾条在他额前轻轻绕动,“齐王被立储之前已暗中布局,只是未及他有所动作,前头两位好皇兄便已自掘坟墓,生生将自己作死了。”
“想要争夺权利顶峰之人,竟能蠢钝至此,未战先溃?”沈砚卿头一回对裴令疏的话生出一丝疑虑,这也太不讲逻辑和智商了。
裴令疏深以为然,这整本书全是后脚跟想出来的剧情,看完只感觉小脑都要萎缩了。
思及他们二人被废之由,只觉荒谬可笑。
一个睿王,指使母妃去吹枕头风,结果马屁拍在马腿上,俩人一起打包关禁闭。
一个恒王,明目张胆结党营私,竟将收受权贵重礼送的礼单不慎夹入奏折呈到御前。皇帝震怒之下,褫夺其封号,贬黜岭南,永世不得回京。
“他们若是不蠢,又如何显得沈二公子足智多谋,助齐王不战而胜呢?”裴令疏语带讥诮。
沈明远当时只对齐王进言“谋定而后动”,果然那两个蠢货便将自己玩脱了。
沈砚卿听得啧啧称奇,不知皇帝对着这几个闹心的蠢儿子,心中是何滋味。
赏花宴当日,裴令疏早早起来梳妆,这是婚后首次在贵眷圈中正式露面,必得收拾妥帖。
今日这宴席,在原书中也有过赘述。不过是些钦慕沈明远的闺阁小姐,寻机对“她”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书中写的是沈明远在宴席结束来接二人回府,见妻子眼眶泛红,一气之下替她出头。
多么低劣的英雄救美和争风吃醋!
裴令疏打定主意,今日无论是谁,但凡敢来招惹,必叫对方自讨没趣,她绝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若有人不开眼上前招惹,不必顾忌,直接教训回去便是。就算是损了宁国公府的颜面,也无需你忍气吞声。”沈砚卿见她自晨起便一副跃跃欲试、志在必得的模样,心知今日这宴席必定不太平。
“放心,”裴令疏笃定道,“恒王眼下仍是尊贵的亲王,无人敢在他府上闹出大乱子。”
马车行至恒王府邸前,裴令疏先行下车,回身搀扶许若雨。
恒王妃郑氏此刻正于府门阶前与往来的女眷寒暄,见是宁国公府的车架,立时含笑相迎,“国公夫人,许久未见,您身子可还康健?”
“劳王妃记挂,臣妇一切安好。”许若雨握住恒王妃递来的手,端详道,“您如今贵为王妃,气度雍容更胜往昔。”
郑氏乃承德侯长子嫡女,其父与许若雨娘家素有旧谊。
“臣妇沈裴氏,恭请王妃金安。”裴令疏规矩行礼,仪态端方。
恒王妃亲自扶起她,笑容和煦,“砚卿真是好福气,本妃便托大,唤你一声弟妹可好。”
裴令疏垂眸应声,“王妃厚爱,臣妇荣幸之至、”
步入王府,裴令疏才真正感受到何谓天潢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