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箐将脂膏涂在自己脸上,按照楚商的模样将膏脂或薄或厚的涂在脸上,素兰一动不动的看着宋箐动作。
不多时,一张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双烟眉含露目,两颊泛白,有些病态。不是楚商又是谁?
素兰眼眶一热,哽咽道,“娘子。。。”
“别哭。”宋箐将一两点的‘红疹’化在自己脸上,道,“你看我这样,像不像楚娘子?”
素兰连连点头,“像像!我险些以为是娘子活过来了!”
“嘘——”宋箐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小声些,“素兰,你千万不要怕,现在去找葛大娘子她们,就说许久未见,想与她们一叙。”
素兰应声便走,刚出了紫竹院便迎面撞见几个人,正是葛莺和楚清,身后还有个提着药箱的男子,同两个随侍的女婢。
“大娘子,七小娘子。”素兰见了礼,眼眶上的红痕还没消下去。
楚清见她眼眶红红儿的就往外头走,笑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上了?”
“回七小娘子的话,娘子刚才让奴婢去请大娘子和您过来呢,说是许久未见,方才和奴婢说了几句贴心话,这才有些伤感。”
“既然如此,就快带我们进去吧。”
素兰在前头引路,眼里藏着些阴狠,面上却不显,这些人还以为屋里头的娘子是从前的楚娘子吗?能任由她们拿捏?
娘子,您在天有灵,可一定要亲眼看着,保佑宋娘子将害了您的人送下地狱!
紫竹院是府上郎君的主院,院子大而精致,比她们暂住的院子不知要好上多少。
素兰在外头扬声唤了一声,提醒里头的宋箐道,“娘子,大娘子和七小娘子来了。”
二人推门进去,主屋内布置的整洁,菱花镜前有个女子正背对她们坐着,似是在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听见屋门声响,才半扭过头来,眼圈红红儿,“母亲和女弟来了?”
楚清瞧见她面上长着几颗红疹子,默默站远了一些,“女兄这脸。。。”
“都是我不注意,不知碰见了什么,忽然长了疹子,母亲和女弟就别靠近了,免得也染了去。”
葛莺宽慰道,“正巧我带了郎中过来,你在萧府这么久,也不往家里来个信儿,你爹爹怕你身子不舒坦,特意让我带着从前为你诊病的郎中过来,说是再给你瞧瞧。”
宋箐慢悠悠的点点头,心中冷笑一声,只怕是来瞧瞧她还有几日可活吧。
几人坐在折背椅上,门外候着的郎中进来,宋箐也不推辞,任由郎中为她诊脉。良久,才听得郎中开口,“娘子脉象虽还孱弱,但比在鄯州时已经好了不少,至于脸上的红疹,只需涂用药膏即可。”
“咳咳。。。多谢郎中了。”
宋箐斜斜倚在垫了软枕的折背椅上,脸上还是有些忧伤的模样,“本想着这月要回鄯州祭拜娘亲,正逢圣人薨逝,官人的意思是,要在通荫寺为娘亲办一场法事权当祭拜,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冷不丁的听宋箐提起这个,葛莺一瞬没反应过来忌日这回事,应和道,“你有这份孝心,大娘子泉下有知也会知足的,既然如此,我又怎好反对?你身子不好,这些法会的事交给下人去办就是,可千万别累着自个儿。”
“母亲说的是。”
几人在屋内寒暄了一会,葛莺的目的达成,借着让她好好休息的借口,和楚清离开了。
素兰将几人送到院门口,眼见人离开了,脸上的笑才落下来。
——
“砰——”的一声,粗瓷盏摔在地上,葛莺嘴角噙着冷笑,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那丫头还活得好好的!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方才为宋箐诊脉的郎中诚惶诚恐的拱手道,“大娘子息怒!六娘子的脉象实在是怪得很!”
葛莺是个善妒的暴脾气,纵然在人前和旁人相处的不错,可私下里却是个动辄打骂的主母。
这会儿怒火更是压制不住,屋里伺候的两个女婢战战兢兢,被楚清挥退了。她奉上一盏凉茶,“娘先消消火气,听听范郎中怎么说?”
一盏凉茶入肚,葛莺面色才缓和了些,“说吧,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