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汴京不久,等我有空休沐,带你好好逛逛汴京,可好?”说着,把手边的煎包拿来,“甜水巷的煎包,尝尝看。”
宋箐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萧奉渊不知楚商已死,更不知道她接近他就没按什么好心。
若是有朝一日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会不会也得拿出皇城司折磨犯人的手段报复她?
打了个寒颤。宋箐没由来的惊颤,心不在焉的尝了个尚有余温的煎包。
用过晚膳,萧奉渊去水房沐浴。夜幕上的星子漫上来,夜风吹散白日的闷热,穿过长菱形的花窗,将床帏吹的乱起。
院里除了守夜的下人还在,其他人都各自休息了。宋箐对着铜镜净了面,镜面映出她的脸,柳眉杏眼,额头饱满,翘鼻粉唇,肤色白净的一尘不染。五官生的大气,凑在一张桃心脸上,比别的女儿家多了一丝洒脱与英气。
葡萄纹的铜香球放在梳妆台上,这里面的药膏在连日来的挥发下已经去了一半,而此物是楚家大娘子着人悉心给楚商配制的。
没有这香丸,楚商活不下来,或许在楚大娘子心里,这颗香丸用尽之时,也是楚商离世之际。
但若是没有,也势必会引起楚大娘子的怀疑。早在宋箐决意成为楚商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虎狼环伺,她已身在局中。
“良人睡了?”
“还没。”
屋门打开又阖上,萧奉渊穿着沐浴过后的褚蓝色外袍,拥着一身馨香进来,宋箐还没起身,便被他弯腰环住。
鼻息间嗅见他身上的皂香味,宋箐不自在的很,伸手推开他,转身拉他坐下,菱花型铜镜内映着青年清隽的俊颜,此时他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很是风情。
“官人头发还湿着,还是先绞干吧。”
萧奉渊倚着椅背,轻轻阖上双目,浑身放松下来,任由宋箐捯饬他的头发。乌发深长,滑溜溜的从指缝间溜过去,直到发尾都保养合宜。
平日照顾他的都是身边的侍卫小厮,侍卫保护警戒,小厮跑腿办事,谁又能替他打理头发?他的头发怎么长得这么好?难不成是天生的?
宋箐摸来摸去,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想起下值后管事交给他的紫檀木盒子,忙道,“内屋里头有个四方的紫檀木盒子,里头是我名下的铺子田庄今岁送来的账本,一并跟来的还有许多皮货布料首饰,都压在库房里头了。你先挑几件自己喜欢的,裁成夏裳也成,送人也行,都随你。”
“还有这些铺子田庄的地契,我都放在账本下面了,你一并收着。各铺庄的管事都是萧府的亲信,你大可放心。”
宋箐一顿,手中没收好力道一扯。
“嘶——”低低的抽气声想起,萧奉渊转身从她手中抽掉自己的头发,委屈埋怨道,“我都把家产全都给娘子了,娘子还薅我头发?”
宋箐想反驳他这不正经的样子,转念一想,萧二郎君将地契全都交给自己的娘子‘楚商’本就是天经地义,与她并不相干。
“那日阿婆就是随口一说,地契本就是官人的,你给我做什么?”
萧奉渊抬头看她,转了个身,双臂环住她的腰,绞干的头发落在前肩也贴着她,若是之前,萧奉渊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也会像爹那样,心甘情愿对女子俯首称臣,将她的喜怒哀乐都放在心里,情之一字果然深奥难懂。
“我与娘子不分你我。”
宋箐想躲,心里又把这披着羊皮的酷吏狠骂了一顿,嘴上软声说,“天色确实不早了,官人该休息了,明日还得上值呢。”
双臂像是铁链一样箍在腰上,宋箐推不开他。半晌才见萧奉渊开口,“天色确实深了,良辰美景莫辜负。”说罢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惹得怀中女子一阵惊呼。
成婚才几日?同房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宋箐之前还觉得这位素有酷吏之名的皇城司使一定是个不太好相与的。到时候她只需做好她的本分,借着萧家的权势报仇。
最好她的郎君是个一心扑在政事上的人,或者花天酒地,或者不务正业。怎样就好,就是别像现在这样,这么缠着她。
齿间咬住抹胸带子,轻而痒的触及到皮肤,顿时起了一小片的战栗。宋箐倒抽一口冷气,抽出一只手来推他,眼睛都泛起了泪花,摇头道,“今日不成,你让我缓缓。”
萧家二郎君平日在皇城司办事,外人眼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爪牙酷吏,一身的霜寒冷气。跟他同在皇城司办事的人觉得外界的传言不符,他们司使分明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可要是进了帷帐里,又是一副面孔。既霸道又蛮横,同人前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萧奉渊勾起她的一缕黑发,放在鼻尖轻嗅。另手顺着下裳拂过肌肤,有些不满的沉下脸,“新婚才几日,娘子就要冷落我了?”
“我不是。。。我没有。。。萧凌,我今日实在是有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