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茶冲淡午后的困意,宋箐起身告辞。
“宋兄何时回去?我也好为你送行。”
“汴京繁华,我再此多住几日,至于送行那就不必了,告辞。”
待人走后,李怀生脸上的笑意才收回去,眼底阴鸷神色尽现。
——
婢侍端着鲜茶从廊下穿行过来,将军府主母院里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鄯州来的崔婆子正同江芸说话,婢侍奉茶过来,冷不丁的瞧见二公子面如阎罗的神色,吓得手一抖,茶水险些泼出来。
不就是主母给二公子定了亲事吗,怎么瞧二公子的神色跟要吃人似的。
“渊儿他呀,心里是顶顶满意的。”
江芸瞥一眼萧奉渊,乐呵呵的同崔婆子说话。崔婆子是鄯州楚家姑娘楚商的乳母,楚六姑娘自是年前与萧家二公子定了亲事的未婚妻。
年初的时候着人往鄯州送去了聘礼,到如今楚家从鄯州赶来,就是要同将军府结亲的。
“商儿这丫头我还能不知道吗?可怜她母亲早早就去了,这孩子乖巧,和我家这个呀,岂不是天生一对?”
萧奉渊掀了掀眼皮扫过去,不紧不慢的抿上一口茶,心头叹息,他娘亲这是点他呢。说他行事乖戾。
在皇城司办事,难道还得有一副菩萨心肠吗?
“渊儿?我问你话呢。”江芸声音大了些,“商儿这丫头从小身子就不好,眼下正耽搁在临县呢,三日后你告假亲自去临县将人给接来。”
“母亲,皇城司公事繁忙——”
“什么忙不忙的?”江芸打断他的话,冷着脸压下眉,与萧奉渊生气时有十足的相像,“再忙抵得过你要结亲成家?”
萧奉渊点头,“是。”
听见他应下,江芸这才眉目舒展,神情愉悦的跟崔婆子说话。
茶没喝完,萧奉渊寻了个借口退下,今日楚家来人,江芸一大早就写了信给他,要他今日务必回家一趟。
昨夜一宿没睡,早朝后又面见了官家,萧奉渊打着哈欠回了清岚居,沐浴之后方才休息。
太子年初去了江南,太子妃昨日出宫礼佛遇刺,城卫兵将贼人杀的干净,等他带着皇城司的人抵达之后,才发现逃了一个活口。
昨夜那胖子受不住刑罚松了口,承认是有人指使,却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有一枚信物作证。
官家叫他彻查此事,看看哪个不要命的贼子要对皇家生事。
睡了不知多久,“哗”的一声巨响,屋门外有人哐哐砸门,萧奉渊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眼来,“什么人?”
外面似有婢子的哭声,“二公子,有位皇城司的大人急着找您,奴婢拦不住。。。”
“司使,出大事了!那胖子死了!”高潘紧接着隔门大喊。
萧奉渊套上外袍穿上鞋,踉踉跄跄的开门,“你说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