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误刻。”
“天意?”
“确实是天意!”
……
谢从奚清亮的眸子盯着她,姜同舒眉眼中尽是笃定,分毫不见心虚。
谢从奚冷笑道:“装,继续装。”
姜同舒一双眼眸里写满了无辜:“殿下,我心昭昭,日月可鉴!事情原委就是如此,您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用您的私印啊。”
闻言,谢从奚嘴角的弧度又扯开几分:“本王倒是觉得,你胆子一向大得很。”
眼见着说话间就要谈及过去,姜同舒正愁不知如何应对之时,门外却适时传来两声轻叩,随即,便传来季枫的声音。
“殿下。”
姜同舒此前从未觉得这天地间会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可以如此悦耳,她立刻接道:“殿下,正事要紧。”
谢从奚却不想轻易放过她,他靠在软榻上,眼皮微微阖着:“既如此,明日让那工匠过来。”
姜同舒一晚上去哪找这莫须有的工匠?踌躇间,谢从奚已将季枫唤了进来。
季枫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辅一踏入,姜同舒立时被熏的倒退两步。
谢从奚却像是习以为常,没闻见般一样,伸手拿过季枫手里的几封供状。
一目十行略过,抬眼后发现姜同舒还杵在一旁站着。
“怎么,还不走?”
姜同舒本是想借着季枫汇报的时机就走的,正好能躲过一些旧事。
但她心里却还牵挂着一人,毕竟这灭门案卷入的不止是自己,还有秦阳卓,自己虽已洗脱嫌疑,但他却是已被冤枉致死。
人死不能复生,但她好歹要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没的,可刚才在私狱,无论是审讯的还是被审讯的,竟无一人提及这一位被冤枉的“凶手”,而她一无官职二无身份,也不好越过谢从奚直接质问凶手。
但是淮王府的人行事必是稳妥至极,不会有分毫疏漏,想必刚才呈上的供状上面,必会将此次陆府灭门案写的详细殆尽。
姜同舒找了个借口:“殿下能否让我也看一眼供状,看了也好安心,不然我这一晚上可能都会难以安眠。”
谢从奚嗤笑一声:“难以安眠?昨晚不知是谁睡得昏天暗地,怕是别院塌了都醒不来。”
姜同舒面露尴尬,这人到底是几时进的她昨夜临时闺房!
谢从奚嘴上不饶人,却还是利落将供状递了过来。
“谢殿下。”
姜同舒忙双手接过,仔细瞧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份供状上只是粗略记述,且缘由也简单地以裴柔等人为灭口才狠下杀手而概括,半个字都未提及后面的栽赃嫁祸,自然也就没有她与秦阳卓的名字。
姜同舒只好将供状合上,放回季枫手里。
季枫一直在一旁候着,明显是想待她走后再继续回禀,姜同舒也不多停留,行过礼后便转身出去,这回谢从奚倒是没留她。
听着人脚步声走远,季枫才继续回禀:“殿下,陈玉明招了,与您所料不差,他利用职务之便,会暗地处理一部分皇粮。”
他竖起一根手指道:“但过他手的,仅有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