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喜滋滋地数银子,容王在一旁问道:“云渡,本王倒是好奇,谢公子名下产业遍布玉京,你为何要到无道茶楼打工?”
“且谢公子家财万贯,怎么想都不会亏了你,你来无道茶楼的意义是?”
云渡莫名长了个心眼,打着哈哈:“在谢府太闲了嘛,没意思,平日里谢引珩也忙,我自己一个人怪孤独的。”
“哦——”容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想来也是,谢公子做的都是大生意大买卖,谢府自然不会缺了银子,只是他平日里一定很忙。”
云渡不太想跟他谈论谢引珩,寻了个借口就想回去:“容王殿下,我该回谢府了。”
“好,快些回去吧,待会儿天黑了不安全。”容王与她告别。
云渡走回谢府时,太阳方才落山。
这些日子云渡忙起来后,三天两头不着家,谢引珩便发布了他的暴行指令,要求她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去伺候谢引珩用膳。
云渡先是抗议,后来才发现,说是伺候,其实不过就是去陪他吃饭。
虽说谢引珩此人喜怒无常了些,但吃饭的时候却十分平和,有时还会过问一下云渡在茶楼的情况,给云渡的工作提些建议。
一来二去,云渡也不再抗拒跟谢引珩相处,每晚的用膳也从例行公事,变成二人难得其乐融融的时刻。
餐厅。
绘墨上完最后一碗汤,替二人掩上了门,屋内烛火荧荧,暖光下的食物诱人馋虫。
谢引珩对吃十分讲究,且不许任何人浪费,云渡进谢府之后,也跟着享了口福,一个多月来整个人都圆了一圈。
“最近局势很乱,茶楼那种地方人来人往,你自己小心点。”云渡方要动筷子,便听谢引珩这般说。
“局势很乱?”云渡疑惑道。
谢引珩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云渡愣了半晌,逐渐想明白其中关窍。
“自从萧家没了之后,萧家军也被遣散,新驻扎幽州的军队……只怕做的远不如萧家军吧。”云渡轻叹。
谢引珩这才缓和几分表情:“幽州作为玉京最关键的守门关,一旦疏于管理,玉京就变成了外敌可长驱直入之地。”
“真是可笑,如今的幽州关,竟还不如昔日‘叛贼’管理之下的严防死守吗?”云渡讽刺道。
谢引珩拿了一个馍馍塞到云渡嘴里,看着云渡瞪大的眼睛,淡声道:“吃你的,闭上你的嘴。”
“这话,出了谢府,我不想再听到。”
“我知道。”云渡拿下馒头,“我只是觉得讽刺罢了。”
云渡心里满是酸楚,想起爹爹数十年如一日的为大昭卖命,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若他真是被冤枉的……云渡定要那人付出比这惨痛百倍的代价。
“总之,玉京近日不太平,你在茶楼那种地方……”谢引珩欲言又止,“自己小心。”
“放心,谁能欺负得了我啊。”云渡回过神,冲谢引珩笑道。
云渡向来不畏强权,且她功夫了得,这些谢引珩都知道。可若是在乎一个人,是会将她的安危日夜挂在心上的。
他看着云渡的眼睛,忽然很认真地说道:
“若是出了什么事,就别干了,回谢府。”
云渡愣了一瞬,这话好像曾经爹爹说的。萧远山曾告诉过云渡,在外面或是婆家受了委屈,只管回谢府,谢府永远都是云渡最大的庇护所。这种来自亲近之人给的安全感,跟自身的实力带来的安全感比不同,那是一种暖融融的,甜丝丝的,发人肺腑的感觉,人这种存在,始终离不开感情带来的催眠。
而现在,另一个男人在烛光下,用他墨色的双眸认真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向她说出了同样的话。
谢府也会是她不可动摇的庇护所吗?
云渡不敢深想,蹩脚地转移话题:“行,我答应你,诶今天这汤炖的真鲜啊哈哈哈哈,改天我找绘墨学学去。”
谢引珩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别毁了食材就行。”
“怎么会,我现在手艺了得!我萧云渡想干的事情还就没有干不成的……”
……
云渡始终记得谢引珩的提醒,可她没想到,动乱会来的这么快。
这日,无道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