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听说夏绵要去见陶风父亲,立刻拍着胸脯说不放心要同去。
“我跟你一起去,万一那老头为难你,我还能帮你说两句。实在不行,我就掏出手术刀吓唬吓唬他,虽然我这把是手术刀不是菜刀,但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夏绵正对着直播架上的手机梳头发,闻言回头笑话他:“你当是街头打群架呢?小心被人家当成流氓!”
“哎夏绵,你离安娜那个假老外远点啊不要跟她做朋友,你都变得跟她一样喊我流氓了!”
“Anna尽力帮了我们很多,她还不计前嫌地让你住进了金风玉露阁,你不能诋毁人家。”
夏绵看向院门口,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茶园,“深井冰公司在网上搞事,村里的老茶农们大多不会用智能手机,保不齐有人趁机煽风点火。你帮着邱书记盯紧点,尤其是后山那片老茶园,王阿公他们几个年纪大了,别让他们哄着签了什么不该签的东西。”
林望撇撇嘴,“你们就知道使唤我。”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掏出手机给邱书记打了电话,“邱叔,夏绵要去镇上一趟,茶园那边您多费心,我这就过去搭把手。”挂了电话,他又叮嘱夏绵,“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别硬撑着。陶风他爸要是敢给你脸色看,等陶风回来我跟他告状。”
夏绵摆手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忙吧,再磨蹭太阳都要下班回家了。”
林望一步三回头地往茶园走,刚走出没几步,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院门口老槐树下。
司机穿着挺括的制服,下车后恭敬地问:“是夏绵小姐吗?陶先生让我来接您。”
夏绵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真皮座椅带着点凉意,她下意识地往窗边挪了挪。
车子缓缓驶离东岚村,窗外的风景美得像被风吹动的画,而画里的一切正慢慢往后退。
可夏绵现在没心思欣赏美景。
陶风的父亲,那个只在陶风和陶浔还有Anna口中听过的男人,长得会是什么样子?
是像大老板那样板着脸训话,还是像Anna描述的,说话时总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找自己,是为了陶风相亲的事吗?
车子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片竹林。
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热得路人时不时就要抬手擦汗。
夏绵别过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了拳。
她想起陶风上次帮自己搬茶篓的时候,看到他手腕上露出的几条浅淡疤痕。
他说是小时候爬树摔的,可她后来才从陶浔嘴里知道,是以前他母亲在下班路上被街头混混欺负,他以一敌三打架落下的伤疤。
这样的伤疤,在陶风的身上,有很多个。
原来那些从他口中说出的看似云淡风轻的过往,都藏着这样细密的痛楚。
车子缓缓驶进镇上,街两旁的店铺渐渐多了起来。
卖特色小吃的铺子里还冒着热气,几个老太太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择菜,看见华贵的黑色轿车驶过,都忍不住抬头望两眼。
到了咖啡馆,司机引着夏绵往里走。
店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空气中飘着咖啡豆的焦香。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男人,穿着浅灰色西装,他慢悠悠端起咖啡杯的时候,手腕上露出的手表看着就价值连城。
陶然端着杯咖啡,目光望着窗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节奏和钢琴曲莫名地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