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权至龙,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就是说开的最好的时候,还能小小利用一下她的愧疚,要是过了这个机会他都不知道要再等多少时候。
“欧巴真的好伤心呢,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是好朋友,结果第二天就不搭理欧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被判了死刑。”
权至龙撅着嘴,成了一只小鸭子,看着可可爱爱的,就算是在生气,也是可爱的。
权至龙迎来了长时间的静默,甚至他都要怀疑他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所以才会一直听不到声音。
“欧巴——”
终于,眼前人说话了,对他来说,可以算得上天籁。
“我在。”
他静静等待着,就像是最优秀的捕猎者,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清颜在不断给自己打气,既然已经要和他说清楚,那就全都说清楚吧。
“欧巴,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清颜这个话给权至龙狠狠一锤子,她都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发现之后要躲着他,难道是因为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现在这么说,是想要和他彻底了断吗?
短短的一瞬间,权至龙想了很多,心情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差,“如果是拒绝的话,大可不必说出口。”
语气生硬,扭过去的脸上满脸苦涩,他还以为她没有开窍,原来是早就已经看出他的感情,没有明说,只是在想如何拒绝。
衣袖被扯住,他克制住下意识想要回头的动作,他不想把现在这样子表现给她看,“还有什么事情吗?”
“欧巴,你都不听听我想要说什么吗?”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要拒绝之类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什么穷追不舍的人。”
才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确定的目标,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会成功。
舞台是这样,追人就更是这样。
“阿尼,不是拒绝的话,”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权至龙就兴奋地转过身来,拒绝的话他不想听,其他的话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听听看。
“那我倒是要听听。”
顺着他的力道,两个人走到客厅,沙发是那种比较软的懒人沙发,中间有一张矮几,两个人就这么盘着腿坐在地上,地面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也不觉得凉。
“欧巴,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端着水杯,抠弄着,好久才开口。
“我有一种病,叫双相情感障碍症,表现为有些时候情绪会突然很高涨,有些时候又会没由来的低落,”清颜一点点撕开了自己的伤疤,把最真实的她说给他听,“这种病大家都觉得就是简单的想多了,过去十几年,我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那伯父伯母是这么觉得的吗?”
他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家里面的事情,现在仔细回想,好像从来没有看到她往家打过电话,甚至视频也都没有。
一个不好的猜测顿时间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只祈祷不是最坏的结果。
“我爸妈在我高中的时候出了意外,”蒸腾的水蒸气模糊了她的眼睛,然后又滴落回杯子里,泛起一层层涟漪,“我不符合福利院的入住标准,也不是没有亲戚在世。”
回想起那段时间,清颜现在还觉得心脏有些钝痛,声音也变得闷闷的,“那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甚至有时候我会自言自语——”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把抱住,“别说了,wuli清颜在欧巴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人过得很辛苦吧,”脖子上能感受到一滴滴的水滴下,他在心疼她,“那个时候,wuli清颜过得很不好吧?”
权至龙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她无法说出她过得还好这种话。
“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欧巴这里,你可以永远做你自己啊,”他温柔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珠,指尖有一点老茧,感觉有些粗粝,但是动作很珍重,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所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吧。”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身边的一切都在催促着她长大,在过去的时光里,她不断告诉自己,能相信的、能陪着她的,只有自己,现在是会再多一个他吗?
清颜倒在权至龙怀里,狠狠痛哭,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
这个时候,他想到她在他面前的两次落泪,那个时候是发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