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的到了东跨院,老夫人却说少爷未曾到过东跨院看杂剧,问夫人少爷的行踪。夫人便说定是少爷又躲懒,跑去哪里休息了,当下便派人去寻。”
“可直到戌时,月上中天,宾客散去,府中也寻不到少爷和福生的踪迹。”
这下孙府可炸开了锅,一夜之间灯火通明,第二天清晨便差人去报官,来的正是严县尉。
严县尉一听陈松的描述,就断言可能是歹人借府中活水潜入府中,再将小少爷掳走。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衙役们下水寻源,果真发现了不对。
那引入活水的闸坝口破了一个一尺长,脸盆大小的缝隙,恰好可以容纳一个十岁的孩童通行。
又在莲池深处找到了孙慧剑的外裳。
“既然只能容纳一个十岁的孩童,又怎么认定便是山匪劫人呢?”七人剑客中的一人问道。
孙员外当时也是这么问严县尉的。
严县尉哂笑,“少侠有所不知,我曾与那环翠山的盗匪交过手。他们为首的贼人,正善使这缩骨之法。”
两年前,严县尉曾向知县进言,将环翠山山匪一事上报至河南府,请求知府派厢军前来剿匪,却被知县严词拒绝。
当时黄河水患刚过,河南府灾情不小,朝廷的重心还放在治理水患上。厢军有治理河道,兴修水利,防洪抢险之责。
知县语气冷淡,说山匪尚不成气候,斥责严县尉越权,分不清轻重缓急,罚他带着衙役去帮附近百姓抢收麦田。
那日的天气,就像严县尉的心情,乌云密布,飘落着细雨。
严县尉带着衙役去到了伏羲山附近的村庄,抢收完小麦,便骑着马进山逐猎,一路向北,刚射了几只山鸡野兔,郁闷的心情稍有好转,便听到前方山麓上传来了惨叫声。
严县尉立即骑马去寻,便见到一伙蒙面山匪正在截杀一队商旅。
为首之人身高五尺半,一身葛布短打,身披鹿皮甲胄,着黑靴,被人簇拥在马上。
严县尉一眼便认定,这是这伙贼人的首领。
贼人也看出严县尉是官府中人,手中箭弩一发,直取严县尉咽喉。
严县尉曾投身行伍,并不惧怕,缰绳一拉,策马躲开了这记弩箭。随即拔出身侧的长刀,大喝一声便向贼人驶去。
山匪直冲严县尉而来,严县尉冷笑一声,长刀一翻,几下起落便夺走了三名山匪的性命,还来不及高兴,却被早早躲开的贼首偷袭,射中了肩膀。
其余山匪见此立刻跟上,用刀大力砍击马腿。
严县尉勒马不及,被吃痛的马儿甩落,后背擦着地滚落了几米。
山匪立刻上前,便要取走严县尉的项上人头。
严县尉持着刀正要爬起,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顷刻间山摧石走,溃石中流。
几处小山破碎,崩裂的巨石顺着山体滑落,松散的泥流像条巨蟒直将几人顺着山路往下带。
“然后呢?”云溪问道,也是严县尉命大,环翠山地处河南丘陵地带,山势整体较低,虽遇上了坡面泥石流,却化险为夷,从山匪手中捡回一条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