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供奉你吧,现在,你拥有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信徒,所以,神明大人……可以给我一个新的名字吗?”
“……稚鸟,就叫稚鸟吧。”稚鸟笑着说,祂想把自己的名字送给眼前这个小少年,祂希望这个少年今后可以拥有着来自于神明的祝福。】
在故事只写了一个开头的时候,在外做任务的止水回来了。
他没有走门,而是直接出现在了我的窗前,他身上看着很干净,我还能够闻到皂角的清香,是洗漱过后才来见我的。我们对视几秒后,他从窗户外进来,将我拉进了怀里。
“抱歉——”
“止水——”
“很抱歉,幸好——”止水的手臂克制着,想要用力拥抱,又似乎担心会让我感到不适。
我回抱着止水,尽可能地用力,将我想见他的情绪传递给他,也将我还活着这个事实清晰明了地传递给他。
“我很抱歉,清枝——你还在——真好——”
“是的,我还在。”
好奇怪,感受到止水对我的担心,感受到此刻止水声线里因为后怕而产生的颤栗,我竟会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就好像传说中以爱为食的怪物,在寂静中贪婪地品尝着他人的爱意。
爱意——
止水对我的感情中存在这爱意吗?
我呼吸着带有止水气息的空气,手掌贴合着止水的脊背,止水的肋骨和脊椎骨都可以被清晰感受到,身体同样紧密贴合着,连心脏似乎也能够和止水的心脏发出同频共振。
砰——砰——砰——
止水让我成为了安泰俄斯一般的存在,安泰俄斯只要失去与大地的接触,便会失去力量的源泉,如果分离,就会战败,就会死掉。那么,在这个世界中是我会先于止水死去,还是止水先于我死去呢。
我死掉了,止水会难过,会哀伤,会在家里看着我残留下的痕迹追忆往昔,然后想起我,想起带着油墨味的纸、想起医院的病房、想起他给我扎过的头发、想起我们之间那一次次的对话……
书籍、游廊、滴滴答答的雨……
但是他仍旧能够活下去,有点不甘,仍旧能够活下去,作为忍者,继续他的任务,继续守护着所谓新生的绿叶。
如果止水先死掉的话,我会想要沉没在南贺川里,想要伴随着药物享受睡眠般的死亡……
我似乎只能死掉,因为想象不出失去他,我还有何可以依靠的存在,虽然我总是鄙夷所谓的自杀。当然,我不干涉他人自杀的行径,能够有勇气杀死自己,这其实也是莫大的勇气,我只是没有这种勇气,还会以诸多理由打压我自己的这种勇气罢了。
止水死了,若是绝望感战胜了求生欲,那么死亡也会在我生命里如期而至。
……
“族地需要重建,我们两人的房子也被毁坏了。清枝先住在这里,最近这段时间……”止水沉默了一下,沉默中酝酿着某种悲哀,那股悲哀将我排除在外,“因为村子里损失严重的原因,村子里的任务和村子里重建这些都需要大量人手,所以……我之后也会很忙。”
“我知道了。”我说,“我之前不是和止水说,想要把上次你背着回家的那个场景写进小说吗?我现在已经把小说开场写好了。所以……止水你要努力,要在我把小说完成前回来见我。”
“短篇还是长篇?”
“嗯,大概还需要一个月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好啊,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