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之声音微颤:“你。。。说什么?”
江锦书无措地笑笑:“我胡说的。”
“冠冕是君王的,而绯袍是自己的。”他说。
江锦书听到了,也只笑笑不说话。
“这张卷还挺有意思的。”他说。
江锦书转头:“怎么了?”
“紧跟时事。”他评价道。
“那你翻一翻前面,看看出题人的名字。”她笑。
【命题人:盛江市高级中学江锦书】
“b卷?”
“我和另一个学校的老师各出一套卷子,抽中了她那个,所以我这个就当是给学生作周测了。”
齐明之翻回到文言文部分,最后的出处【晋书·卷七十一·晋明江皇后】
是谢晏一直藏在石匣里的残卷。
后来专家们把这一篇又归到了晋书中。
他虽在新闻上看过原文,但此时此地,在这篇文面前,在她面前,在那段他最难忘、最留念、最不愿提起的回忆前,他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齐明之握住试卷的力道不免加重了些。
“你是不是看得懂?”江锦书问。
齐明之目光仍盯着卷面,点点头:“大概都看得懂。”
“那我说踩分点,帮我批个卷子?”江锦书递给他一只红笔。
后来,16。17。18。19四个班的学生也没能知道他们的语文老师是在何种情形下批完的卷子。
第四十七音·夏
时维七月,正值暑假。
江锦书画了几个地方,齐明之根据她画的地点,已然安排好了一切,在出发的前一夜,他给她发了一条长长的备忘录,小到生理期的用品、常备药,大到住宿时干净的床单被套。
他没有避讳地不谈,而是细心地一一提醒。
江锦书收拾好行李箱后,看着手表上显示的字。
西安、洛阳、汴州、南京。
是他们要前往的地方。
她原不想去南京的,可不知为什么,一瞬间的举心动念,牵引着她,让她在南京两字上画个句号。
去南京也许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但陪她去南京的那个人不平常。
齐明之早已在楼下等着了,车的后备箱敞开着,他双手抱在胸前,满面春风地站在楼道口。
江锦书带着箱子慢悠悠地朝门口走来,齐明之是极有眼色的,登即大步上前一把接过江锦书带的行李箱,在提起箱子时大抵有过不可思议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
好在江锦书并未发现。
上了车,江锦书下意识地开窗,她喜欢看沿途的风景。
这一点齐明之是知晓的,所以他在时间充裕时总会多绕一圈。
可今日要赶飞机,齐明之只好按着导航来走。
刚上车没多会儿,江锦书便昏昏地倚在副驾驶上,双眼阖着,下巴贴着护肩套上的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