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仁拿来一堆空白的年贺状:“已经找老板娘要下了,等钟声响起的时候就可以写下新年贺词啦!”
“哇哦,”硝子偏头和我说,“这是我跨过的新年氛围最浓的一次年呢。”
夜晚,本来已经停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起来,温泉旅馆的庭院里,众人围坐在暖桌旁,等待新年钟声。
老板娘端来热腾腾的年糕汤和甜酒,夏油真吾和虎杖仁喝得脸颊通红,正在比赛谁能一口气吃下最多年糕。
虎杖香织坐在角落,微笑着看他们闹腾,她换了一身香织给她挑的素色和服,有着额头上的诡异缝合线也遮盖不住的美丽。
“香织也来一杯?”沙理奈递过热酒。
“谢谢,我不胜酒力呢。”她轻声拒绝,指尖在白开水杯的边沿轻轻摩挲。
我坐在她对面,假装专注地夹菜,余光却一直盯着她。从始至终虎杖香织都表现得过分“完美”——恰到好处的温柔,滴水不漏的言行,连对我们的照顾都挑不出毛病。
但夏油杰说,她身上的咒灵味道越来越让人作呕了。
硝子对此评价:“咒犬夏油。”
“小泠。”虎杖香织突然抬眼看我,灰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年糕要凉了哦。”
我的手顿了一下,在她的注视下扬起笑脸,象征性地咬了一口年糕:“谢谢阿姨提醒。”
“不想吃就不要吃。”甚尔瞥了我一眼,把我手里的半块年糕拿出来随手扔到桌上,然后看向虎杖香织,“她自己有数,不用外人管。”
虎杖香织微笑:“是吗,抱歉。”
硝子悄悄和我咬耳朵:“你爸这个时候怪man的。”
我抿嘴,忍住不笑出声。
临近午夜,沙理奈翻出准备好的空白面具和五官贴纸,开心地提议:“咱们来玩福笑游戏吧,分成两组比赛怎么样?”
虎杖香织这回主动请缨当裁判,当我们蒙上眼睛转圈时,我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我的后颈——冰冷的手指,一触即离。
我突然停住。
“Suzu,该你了。”硝子突然拽了我一把,示意我回神。
我摘下眼罩,看到虎杖香织正站在裁判席微笑,手里拿着本该由沙理奈保管的计分板,夏油杰悄悄对我摇头,表示没事。
我扯出一个微笑,举手弃权。
最终夏油真吾组的脸谱获得最丑冠军,惠和悠仁对着那个歪嘴斜眼的作品指指点点,沙理奈被两个小孩子的举动逗的直乐。
(四)
当寺庙钟声响起的时候,虎杖仁他们已经快速写完年贺状跑到另一边放烟花了。夏油真吾蹲在地上单手点燃引线,沙理奈拉着虎杖香织站在一边捂着耳朵笑。
“三、二、一——”
“新年快乐!”
烟花在夜空绽放,悠仁兴奋地指着天空大叫,虎杖仁把妻子揽入怀中时,虎杖香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僵硬,但很快变成温柔的微笑。
家入夏生似乎想和硝子说什么,硝子看了他一会,微笑着举杯碰过他手中的杯壁,杯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沙理奈大笑着一把搂过杰和夏油真吾,热烈地说“我爱你们”,夏油真吾红了眼眶,夏油杰则舒展开眉眼,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烟紫色眼眸里盛满温柔。
甚尔抱着惠,安静地站在满天烟花下。
当第十二声钟鸣响起,第七簇烟花升往天空,在墨色的夜空中炸开花火,白色的细雪星星点点,与烟花一起杂糅成不一样的绚丽。
我不打算把年贺状给任何人,所以看了一会,只是提笔写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