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院内,一条长长的宣纸从门口延伸到书桌上,陆骁北正站在外头收卷纸张,渔冬则扶着墨盘不停磨墨,看向桌前奋笔疾书的顾长欢:
“公主,您到底在写些什么呀?”
这一个下午,公主手就没歇过,一句接一句,写得可认真了。
问题是那些句子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好些词语她见都没见过,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顾长欢“刷刷刷”几下,宣纸又用去一截,头也不抬道:
“你不懂。”
目前为止她的弹幕权限太少,每次还没开始呢,就提醒她权限用完了,一点儿也不尽兴。
可怜她这无处安放的反驳欲,只能暂时先用纸笔记下来攒着,等到权限够用的时候,再一股脑全给他发出去。
渔冬讪讪抿了抿嘴,好吧,她貌似是不太懂,不过今天沈师兄他们好像说要过来,公主确定不需要准备一下吗?
“公主。”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顾长欢手腕处传出,她目光瞬间雀跃起来,抬起自己左腕上的金手镯道:
“沈师兄吗?”
“是我,”那边声音顿了顿:“公主,我们已经到了。”
“不是说下午才来吗,怎么这么快?”
她还没沐浴更衣呢!
顾长欢边说边把招呼渔冬收拾好笔墨,自己把宣纸全收进金镯中:
“沈师兄你先等等阿,我让骁北去接你。”
她说完这么一句便切段了联系,秦牧站在旁边听了半天,不解道:
“小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沈之远收起金光,偏首看了眼巴巴凑过来听动静的秦牧,墨眸清澈沉雅:
“我也不知,她大概正在忙吧。”
秦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顺带理了理自己衣领,今日他穿了身紫锻长袍,衬得整个人风流倜傥,看上去比往日更加精神。
沈之远眉梢微垂,很快收回目光,转而望向春溪院。
随着“嘎吱”一声门响,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院内走出来:
“沈兄弟。”
陆骁北拱手浅作一揖,抬头瞄了眼他身后跟来的二十多个弟子,暗自庆幸自家公主的院子够大,足够容纳下这么多人:
“沈兄弟,你们先进屋歇会儿,公主马上就到。”
于是一行人被陆骁北领进了堂屋,渔冬早备好了茶水果干,分发给忍不住四下张望的弟子们。
“公主的庭院可真大啊。”有人啧声连连感慨。
“是啊,这么一对比,咱们的住处可真够寒酸的,”卢仲峰咬着果干转头:“秦公子,你们流云峰是不是都这么豪气?”
秦牧悠悠喝了口茶水:“做什么梦呢,小公主是我天衍宗贵客,故才得此殊待,要说本公子平日的住处,恐怕比你们好不了多少。”
“你少来,在座谁不知秦公子娇生惯养,连水都只喝山顶上流下来的清泉,且精贵着呢。”
“滚。”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