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就此剩下了三人,沈昭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他瞪大眼望着场上,这诡吊的氛围让他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无所适从。
“阿昭。。。。。。”
沈昭听见沈荜唤他便恭谨迎着身子前迈:“皇姐!”
“你可听清楚了?”
“阿昭都听到了。。。。。。”
沈荜这莫名其妙的发问让宁弈摸不着头脑,他皱着眉搞不清楚二人在说什么。
“还不快跪下!”沈荜斜眼看着沈昭,语气强硬。
沈昭扑通一声下跪,就这样直愣愣拜在了宁弈跟前,令人措手不及。
“公主这是何意?”他忙要去扶起沈昭,却被打断。
“小弈哥哥别急,阿昭有求于你,自然得行此大礼。”
宁弈不解,入宫前他本打定主意沈荜会因他擅自派人暗杀宁策吾一事迁怒于他,他也做好了准备一力承担,可此刻。。。。。。
“沈昭愚拙,敬慕宁先生才谋,谨以赤子之心,伏乞收录门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宁弈略诧异,他的手顿在空中,见沈昭稽首拜下又望向沈荜意味不明。
“小弈哥哥念在阿昭一片痴心的份上接受他罢。”沈荜撺着宁弈开口。
“翰林院一众文子学士哪个不比我殚见洽闻,公主何意选我做小皇子的老师?”
“他们的确博学通达,可像小弈哥哥这般文韬武略、敏捷锐意的人却是少见。”
沈荜发自内心的认可宁弈的才华和能力,也知道他绝不是冲动、意气行事之人,暗杀一事她猜到是宁弈所为,只是应当另有隐情,这才把沈昭叫来目睹了方才那一场预判推演之言,也好为他做些打算。
“由你做他的帝师最好不过。”
“皇姐。。。。。。阿昭自认逊色于你,只愿长长久久辅助皇姐,不愿做着劳什子国君。”沈昭一听“帝师”二字便抬起头来不顾礼仪,皇姐这是要让他做齐悦的国君。。。。。。
“住嘴!你我身为皇室遗骨,自当以天下为己任,怎可推诿仔肩!”沈荜训斥着他。
“皇姐。。。。。。”
“还不快跪好,咳、咳、给老师敬、茶。”沈荜激动之下咳喘气逆。
银翠立即端上盘子里面拖着一杯敬师茶,沈昭无奈低着头举起茶杯言:“请老师吃茶。”
宁弈被他们这一言行架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端起这茶杯便意味着他要身卷朝堂,以身承恩,可若是不端岂不是辜负沈荜一片真心。
“小弈哥哥快接下罢。”
宁弈有些疑惑又有些犹豫,但此刻沈荜百般劝说于他,他怎会不顾他们之间的情谊。
“罢了,今日我便端起你这碗茶。”他端起沈昭手里的杯子,轻饮了一盏,将他扶了起来。
“多谢。”沈荜欣慰地看向他,眼眸里闪动着点点泪光。
沈昭立起来恭恭敬敬地看着宁弈,没想到几日前还有些忌惮猜忌的人此刻成了他的师长,他一向听沈荜的,宁弈进宫前他就被沈荜交代了向他拜师一事,可沈昭不服的劲儿跃然,直到方才被宁弈那番说辞降住才彻底心服口服。
宁弈不解,为何沈荜一定要自己做沈昭的老师,若是念及沈昭年纪小,文有她代行国政坐镇齐悦,武有王远之定边安邦,这样拉他入局是作甚,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宁弈唤了她,眼里闪着困惑,“你去厥然借兵时,可许了什么条件?”
宁弈自宁策吾那夜告知沈荜借兵动向后便开始思考,北府军曾经大破厥然,沈荜怎么能轻易从厥然人手中调兵回朝,除非这里面有什么倾尽所能给出的筹码。
沈荜笑了笑道:“这也是我欲说的,自父皇驾崩,朝政荒废数日,我打算明日就与众朝臣商议册立新君一事……以及打通与厥然的边境关市。”
“通关市?”宁弈没想到沈荜居然是以贸易交换兵力。
“不错,厥然缺粮少谷,这是唯一能捏住他们短处的地方。”
“可还有别的?”宁弈不放心继续问。
沈荜愣住了,心里一阵纠结后却对他笑颜道:“没了。。。。。。”
宁弈点点头,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却没有捕捉到,“与厥然通商并非坏事,他们手中的战马比齐悦优良,我们还可以借此开辟更多外通之道。”
“只是明日朝堂之上不免有一番风波。”宁弈目光堪忧地望去。
沈荜暗忖,想着明日该如何应对那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