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甄臻拔足狂奔,没跑几分钟,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她忙躲到一边的大树后面,这救护车,是周沙展安排好的,果然,刚才自己没有发同情牌,是明智的,不然留在现场,笔录、问询,解释不了。
的士也来了,她猛然跳到路边挥手,把司机吓得急刹车,探出头询问:
“不是说好我去接的吗?你怎么往回跑了?刚才救护车过去,是前面发生什么事情啦?”
叶甄臻一个问题都不回答,拉开车门跳上车,声音又急又抖:“回油麻地,快走。”
杜家文看她一身的海水气,估计是摸到码头下面去了,小姑娘胆子真大,他更关心年仔,并没有掉头,而是商议:“靓女,你不说可以,但我得回去看看,不然良心不安。”
叶甄臻挤了把发梢的潮气,果断干脆:“后面只有麻烦,真想看,先把我送到前面巴士站吧。”
这话的意思,年仔那边出事了?
杜家文油门踩到底,飙到巴士站,车还没停稳,跟正在掏钱包的叶甄臻说:“没给你送到家,剩下的车钱不要了,靓女,你自己注意安全。”
司机挺上道的,就是爱多管闲事,说了后面是麻烦,他非要去。
叶甄臻突然嘻嘻笑着说:“我不想扯到麻烦里,你回去可别说载过我,还有,下回我叫车,会留下野蔷薇的落款,你千万别接,我们俩个麻烦人,别再见面了。”
野蔷薇?杜家文记住了,但行动没答应,顺手抽了张名片塞给她:“靓女,拿张名片,有事call我,随叫随到。“
叶甄臻犹豫了一下,想到这司机乐于助人,或许是她的幸运,人何必把运气推出去,她把名片接了过来。
回到熟悉的避风港,青枝已经搬走了,冰箱上留了纸条:“姐,我给你做了三明治,记得吃。”
叶甄臻脸上露出微笑,拿出妹妹特意过来给她做的宵夜吃了,肚子里有了食物,精神又回来了,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钻进暗房,开始冲喜照片,她这个房子在一楼带地下室,改造成了照片冲洗室。
今天晚上拍的胶卷,在显影液里清晰起来,有几张,连货车司机的表情都看得清楚。
有这些照片还不行,新闻工作者得坚持真实性,系统要求的是报道真相,但现在她并不知道今晚的真相是什么,还得查访。
养精蓄锐一晚上,隔天她出去买了份有周沙展昨晚突发意外的新闻,成报的最夸张:《警队之光:警队新星勇追雨夜杀人狂遭报复昏迷!》这成报为了吸引眼球,追新闻的时效性,未经核实,瞎话都敢编。
周沙展是警队之星,有个豪门家世,私家医院门口围了不少记者,安保严密,灵活的能爬能跳的叶甄臻都混不进去了。
她跟系统提问:【如何能混入周景年病房?】
系统就两个字:【冲喜。】
冲喜……叶甄臻上辈子了解一点周家情况,程太迷信,有个信了二十多年的神婆,而叶甄臻恰好调查过神婆的新闻,知道她的秘辛,作为交换,神婆帮她安排推荐给了程太。
两天之后,叶甄臻墨镜、口罩、帽子,全副遮盖,颇为神秘的出现在周沙展的高级病房里。
……
程太还是很相信道婆推荐的人,不能问名字、不能问八字,越是神秘,她越相信,道婆说只要有小道姑冲喜,最快一个星期,她儿子就能醒过来。
周沙展的病房里,除了程太,没有别的周家亲属了,门口还有两个黑西装保镖,因为有空调,这么穿倒也不热。
程太抓着叶甄臻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小道姑,我们家景年拜托你了,只要他能醒过来,我重重答谢。”
上辈子周沙展挺低调的,一直到重生,叶甄臻都没有和他交集过,但那一回采访程太,程太说着急喝儿媳妇茶,所以叶甄臻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程太,您儿子能醒过来。”
小道姑都这么说,程太更放心,双手合十祈祷后,提醒道:“小道姑,你在这里,不要相信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景年出意外,周家都有嫌疑要害他的!”
虽然有嫌疑,但这次真是周沙展自导自演,叶甄臻安慰:“他是警察嘛,等他醒来自己查。”
突然,外头有人冲保镖:“我是周景年舅舅,周家人死绝了也轮不到我继承,怎么可能是我害的?外甥活着,对我才有好处嘛,快让我进去!”
程太忙开了门,让门外的男人进来:“你小点声,会吵着景年的。”
“不是昏迷了嘛,吵醒了是好事。”进来的矮胖男人,很油腻,瞧着不舒服,和病床上五官比例绝佳的周景年,真看不出像舅甥。
程太解释:“这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