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掩面假意哭泣,双眼怒瞪道:“你这贼人!对田庄造成损失还不够,竟然为了逃脱追捕杀死夫人!”
侍卫一拥而上,将崔挟月拉下凉亭,团团围住。
玲珑在旁担心不已,不知是崔挟月计划还是意外,连忙对赵管事说:“那就是夫人!”
赵管事攥住玲珑肩膀,手下暗暗使劲,威胁道:“玲珑姑娘,切莫伤心太过失心疯,认不出自己主子啊!”
转身居高临下,面向崔挟月高声道:“杀了这个冒牌货!以慰藉夫人的在天之灵!”
赵管事抽出侍卫的长剑,缓步走下凉亭,轻声附在崔挟月耳边怪笑几声,“夫人一路走好。”
随机将剑高高举起,向崔挟月捅去!
崔挟月:“动手!”
一剑破空而来,剑影似风,穿透层层守卫,直逼赵管事腹部。
赵管事手中剑镗啷落地,身体本能的向后退去,脚步却像被束缚住,跌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急急拉过身旁总管,替他挡过这一击。
那总管脸上趾高气扬尚未消退,瞪大双眼,直直栽倒在地。
长剑刺透总管身体,剑尖势头不减依旧向前,赵管事猛地一侧身,剑身擦着他的身体,留下一道血痕。
姜寒见一击不中,飞身上前,抽出剑柄,冲向赵管事。
赵管事连连后退,训斥侍卫道:“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崔挟月亮出手信,上面赫然是官府文书,高高举起示给侍卫与佃农,高声道:“赵管事欺上瞒下,欺压百姓,以权谋私,你们受其蒙蔽,虽犯下大错,但靖安侯感念你们不知者不罪,此时若是放下抵抗,亦可从轻发落!”
佃农们胡乱对视几眼,纷纷放下武器。原仅存的侯府侍卫上前一个个捆绑看押。
崔挟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终于了结了这庄事。
姜寒手法娴熟地将赵管事困住,拎死猪似的拽着他脖领,扔到崔挟月面前。
赵管事自知大势已去垂头不言语。
崔挟月正欲问话,一个被捆的佃农趁侍卫不备飞奔到崔挟月脚下。
姜寒眼疾手快将剑架在来人脖颈处,他紧张吞咽口水,脖颈皮肤接触到冰冷的剑刃,连忙告罪求饶:“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这,这连年旱灾,赋税又高,不找些其他门路,根本活不下去啊夫人!”
崔挟月皱眉,景朝每逢天灾皆减免,并不是竭泽而渔的做法,只当来人信口开河,扭头不理。
制私盐事情太大,涉及范围太广,也就是趁佃农不了解景朝法律才勉强糊弄一番。
若制私盐被皇帝发现,无论管家的是谁,受益的崔家都推脱不掉监管之责,到那时恐怕一个崔家都不够杀的。
况且连累崔母是万万不能的。
崔挟月蹙眉,忧丝萦绕在眉间,对崔姝道:“你给你哥写封信,看他准备如何。”
“制盐事别写太明显了,最好能让他亲自来一趟,”崔挟月在脑海中说,“与赵管事有瓜葛的官员也要处理,还不能惊动皇帝。”
崔姝思索一番,凝神提笔。
赵管事院子离崔挟月暂住的不远,物件更齐全些,反正他被绑着,被崔挟月直接霸占了。
赵管事是个会享受的,诸多器件打眼望去比侯府都精致些许。
屋顶梁木交错,每一梁木被能工巧匠精雕细琢,人走动间位置变换,竟隐约可见隐藏其中的龙凤。
崔挟月:“莫非是想当皇帝了。”
崔姝正撂笔,等晾干,闻言问道“什么?”
“没什么……”
崔挟月正欲看书信,见黄衍望进来,停下话头。